“他建造了祷告堂,将七个女儿连同她们的母亲,一起关在这里。”
“賺取她们的血液和泪水,分给白族的每一个战士。”
“白族,变强了。”
“他们个个勇猛善战,刀枪不入。他们占领了良城,将外族全部驱除,独享丰富的资源。”
“但是……”
“后遗症发作了。服用者会七窍流血,精神失常,最终死亡。”
“原来,‘圣药’只要服食过一次,就必须长期继续服用!”
“否则,人体承受不住药力,就会崩溃死亡!”
“女人隐瞒了这一点,这是她对背叛者和贪婪者的报复。”
“为了得到更多的圣药,白族人几近疯狂。疯狂的賺取药人的血液,药人因害怕悲伤而哭泣的眼泪,也被他们当成幸福的源泉,反而越加折磨。”
“六个女儿都不堪折磨而死。女人想自杀,却没有成功。”
“因为她还有责任,还有一个女儿活着,出生才数月,还没有受到伤害。”
“求求你们,至少在她成年之前,请不要伤害她!作为交换,我不会寻死了!我会提供你们足够的圣药!不要伤害她啊!”女人双手被绳索绑住,痛苦的哀求着白族人。
“损失了六个圣药来源的白族人同意了。”
“为了长久得到持续的圣药供应,他们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教导幼小的‘圣女’知识,让她对白族产生依赖和守护心。”
“让她沉缅亲情的感动吧!就像狗养熟了,永远也不会攻击主人!”
“这是最好的方法!”
“那么,白芷。”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我们没有你的帮助,就全部会死。”
“我想学医术!我想帮助大家!”
“拯救良城的人们,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白族的巫女,可怜啊!”白芷的脑子里都是自己和那个老头所说的话。
“怎么样,小白芷!考虑好了吗?”白芷的父亲开口了。
“你真的舍得爸爸、爷爷、舅舅和大家吗?这可是你喜欢的良城啊!”人们的表情都很丧心病狂,疯狂的笑着。
“我……”白芷回答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很犹豫。
“我……”一滴泪水从白芷眼角滑落。
“圣药啊!”
“白芷大人的祷告之水!”
“让我舔一下!”一大群精神失常的白族人接住了白芷的泪水,争着要那一滴泪水。
“白芷大人,请给我们更多的圣水吧!”
“请再多流点眼泪吧!”
“您的每一滴水,都关乎我们的生命啊!”
“我也要!”
“我也要!”
“给我也舔一口啊!一口就好!”一群人把手都伸向了白芷,索要更多的圣药。
“你们走开……走开啊!”白芷一边躲避,一边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长久没有服用圣药,精神就会崩溃成这样……”
“所以。”
“每个晦月,就是巫女的献药之日。”
“只要献上足够的祷告之水,大家就能保持清醒!”
“白芷,以后保护良城的重担,就交给你承担了!”白芷的父亲笑着,但却是那么的阴森恐怖。白芷瘫坐在地上,不断的流着泪水。
“我们不想取你的鲜血,那样太伤身体了!所以啊,多哭哭就好了。”
“祷告之水离开圣女之体,就只有十分钟不到的功效。”
“所以平时要多多爱护自己的身体,多吃点好吃的!补充水分!”
“你可是我们的宝贵巫女啊!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所有人都离开了,独自留下了白芷一人在祷告堂,还将大门关闭了。
“呜……”
“呜呜……”白芷蜷缩着身子,浑身颤抖的哭泣着。
“白芷,我可怜的女儿……到妈妈这里来……”老妪坐在台上,呼唤着白芷。
“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是我错估了人心……是我不该给你这样的血统……”老妪抱着白芷,闭着眼睛痛苦不堪。
“逃走吧!离开这里!妈妈可以帮你……”
“呜……”白芷哭泣着摇着头。
“那群人渣!”老妪也哭了。
“为什么可以把你教的这么善良呢?”
“乖白芷,不哭了……妈妈唱歌给你听……”老妪轻声的唱着一首歌曲。
那是一首可以安魂的歌,那美丽幽怨的曲谱,能让人忘记一切。
“记住这个曲子吧!当你再也无法承受痛苦,当你想要忘记……”老妪把白芷轻放在地上,温柔的抚摸着白芷,对着沉睡的白芷轻声说。
“白天吹响梦回曲,忘记一切想要忘记一切想要忘记的事,假装这和平安宁的生活从未改变。”
“晦月之夜,魔城显。群魔乱舞,万鬼同悲……”
“一开始,只会封印最痛苦的几段记忆……”
“直到那天……”
“母亲终于得以解脱,我却失去了唯一真正关心的至亲……”
“我悲痛难抑,最终晕死过去。那夜奉献出的泪水是平日的数倍。”
“对白族来说,这是一场盛宴……”
“悲痛过度,麻木的我,等到下个晦月,再也哭不出来……”
“白芷,你怎么不哭了?”白芷的舅舅站在台上问到,台下全部都是白族人。
“我哭不出来……你们……抽我的血吧……”
“耗血对你的身体负荷巨大,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呢?”白芷的爷爷说。
“白芷,你知道祭坛上挂着的是什么吗?”白芷的父亲笑着说,头顶挂着六具早已风干的死尸。
“那是你六个姐姐啊!当时你母亲也是哭不出来,所以我们特地将她们挖出来挂上去……”
“这一招效果很不错,人果然是怀旧的!”
“来,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现在还有谁?”
“母亲……”白芷看见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也被挂在了上面。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母亲她已经死了啊……”白芷流出了两行泪水。
“求求你们放过她……”白芷捂着脸痛哭不止,一双双贪婪而邪恶的手接住了白芷的每一滴泪水。
……
“白芷又哭不出来了,看来这次只能用最终手段了。”白芷的爷爷把手按在一个男人的双肩上。
“你们要做什么?!”白芷的舅舅被推了上来。
“白芷啊!”
“?”
“既然死去的亲人难以再唤起你的悲伤,那还存活着的亲人又如何呢?”白芷的舅舅听了吓出了冷汗。
“看清楚!你的血亲,他可是为你而死的啊!”
“啊!”一把斧头砍了下去,抬起就满是鲜血。
“啊!啊!!”一斧头接一斧头砍在白芷舅舅的身上,鲜血四溅。
“舅舅……”
“舅舅……!”白芷哭了出来,向着舅舅跑去,沿途上一双双手接住了每一滴泪水,一滴不漏。
“良城的人全都疯了。我虽然学医,却救不了他们。我谁也救不了,谁也救不了!”
……
新婚之夜,全城庆贺狂欢,此时良城城门却被打开,数以万计的外族入侵了。
喝的烂醉的白族人大梦初醒,全力抵抗,但这次,外族却是倾巢而出。白族人纵然能以一当十,面对人数超过数倍的、饥肠辘辘饱受压迫的外族突袭,也一时败下阵来。双方死战,鲜血,染红了新娘的礼装……
“娘子,这份定亲之礼,可还满意?”男子微笑着看着死战的双方。
“是你做的……为什么……?!”白芷握住了拳头,很震惊。
“我可是一片好心啊。”男子抬头仰望着天空。
“醒来之后,就看到你对着空气说话。”
……
“爸爸,爷爷,我——别这样啊!”
“……?”
“真是的,你快回答爷爷的问题啊!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爷爷、爹!不要跟病人生气啦!他现在可能神志不清……”
“……”
“呵。”
“所以就接着演下去了。”
“失礼了,两位气度不凡的前辈,让在下一时恍惚。”
“我失忆了。”
“失忆!!”
……
“胡诌自己失忆,你居然也相信了。你自称有恐男症,却可以为我包扎伤口。”
“这小姑娘,真有趣啊。医术高超,却是个疯子。”
“这个疯子,却似乎被更多的人监视着。”
“良城看似和平安宁,却暗流汹涌。”
“最有趣的是这根笛子。”
“材料是生在乱葬岗的万年竹骨,名为魂笛,有乱心动魄,扰人神识之销。”
“每次这小姑娘疯说疯语,自说自话,都是在吹完魂笛之后。”
“如果吹笛是她自主的选择,那又为何如此?”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白芷一脸茫然的看着男子。
“但是,魂笛的功效似乎变弱了。”男子还是无所谓的笑着。
“据我探查得知,你的亲人可是有三个啊。”
“爷爷、父亲,以及——”
“舅舅!”白芷听完后眼神变得更茫然了。
“在你的脑子里,那个‘舅舅’已经消失了吧?”
“你的自我催眠虽然能让自自忘却难堪之事,但其他记忆却也受到了影响!”
“再过不久,只怕你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凡人的懦弱,真是让人火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