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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母亲


小C走出了西安火车站。

他来到车站广场上,偌大一个广场,他不知去向何处?然后,他转身便看见了霓虹灯闪烁的“西安”两个大字,小C这才确信是真的到了西安了。

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注入他心田,呵!九月的旧都,凉凉的风从星星那儿吹来,黎明的天上有几颗最亮的星。

就象解题一样,他已经解出了第一道题,接下来是第二道,第三道,他一定全都会解出来的!虽然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也没有一份能证明他自己身份的证件。

小C提着那个行李包徘徊了一会儿,忽然有了惊喜的发现,原来各高校迎接新生的横幅和旗帜都在灯光那儿竖着,只是他没注意而已!刚出站的几个新生已经纷纷归属到他们各自学校的旗帜下了。

小C看见了他的学校的横幅,上面绣着‘西安交通大学’的字样,那是最大最漂亮的!小C仿佛看见亲人一般心里放松下来,看来他的第二个问题也解决了。

他走到管理学院的旗帜下,在那有一个帐篷,里面还有灯光,小C就朝帐篷走去,看见里面有一个年青老师和几个高年级学长在打扑克。

小C开口说:“我是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的新生,我和我妈在郑州走散了,我身上没有证明,我能进来吗?”

那年青老师瘦高个子,一头卷发,他拿出一份名单在灯下看着,然后他就看见了小C的名字,用笔划了个勾,然后他便把小C的行李接过去,招呼小C坐下,说一会儿就有校车来接。

小C就象来到了一个新家一样,一种亲切感迎面扑来,包围了他,象把他拥在了温暖的怀里。

他想睡觉。

他坐在一张钢丝床上,四周望了望,灯下各人对他一点不防备,显然当他就是自己人了。

小C小声问:“我可以躺一会儿吗?”答复说可以,他就躺下来,接着又睡着了。

忽然,小C又被人推醒了,原来是那个瘦高卷发的青年老师,他的形象很酷,这时却给小C温暖安全的感觉,他弯腰小声对小C说:

“你出去看一下,外面那个人是不是你妈妈。”

小C揉揉眼走出去,在深暗的广场背景下,黎明的风中,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边放着一个皮箱,看他走过来也没有反应,好象她也是一件行李,正等待着主人认领。

小C走近一看,那件行李可不是他妈吗!小C就拉起他妈的手,喊了一声:

“妈。”

那中年妇女好象才活过来,抬手打在小C身上,不动了,嘶声说:

“儿呀,找得我好苦啊!”

说着眼泪就从她那石像般坚强的脸上流下来了。

小C紧紧拉着他妈妈的手,说:

“妈,您别哭啊!”

他妈甩了一下头,果然就不哭了,但说不出话。那个瘦高老师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时轻轻地说:

“你们到帐篷来歇歇吧,等会儿就有车来,可以接你们去学校了。”

青年老师帮他们提着皮箱,小C母亲感激地说:“多亏您呢!让我找到我儿子!”

瘦高老师谦虚地说:“没什么,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别急,到了我们这儿,到了学校,一切就都好了!”

母子俩的心就完全放下来了。

“您怎么现在才出站呢?”

“我在西安的站台上找你好久,直到一个人也没有……”他母亲说着又要哭了。

“在郑州火车站的那座桥上我还回头望了一眼,但没看见您,我就跟着人流跑了。”

“我看见你啦,可我跑不动啊!”

小C这才有心情仔细地看看周围,看看广场。

眼前却是一个黑色的城楼,突兀高高地耸立在城墙之上,象一座山峰横亘在他们眼前,几个拱形的城门,通向夜色浮动的街道,看不见什么大城市的繁华,只有暗淡的几颗街灯闪耀着。

小C奇怪地望着,原来这就是西安有名的古城墙,黑乎乎脏兮兮地矗立在这里,在黑夜中看起来显得非常的压抑和沉重,与时代格格不入,让人心情不那么舒服。

“这是一座历史名城,也会是一座缅于历史、沉闷枯燥的城市吗?”

小C心里发出疑问:考到西北来是不是选择错了?

母子俩进到帐逢中互相说起怎么失散的事来。

原来小C站在那个桥上往回望的时候,他母亲也看见他了,无奈提着一个皮箱跑也跑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又向前去了,然后她上火车的时候因为挤不上就近的车厢,便跑了很远才上了车,这样母子俩就怎么也找不着对方了。

她也找了列车员,还是没有办法,一路上就在自艾自怨,心想是自己坚持要送儿子上大学的,现在把儿子送丢了,这一路回去怎么交待呢?!

说着说着,小C的母亲又流下泪来,小C倒显得若无其事,好象火车上的苦难都是一场虚幻,他早已忘记了似的,反而还在安慰他母亲呢!

“您应当留点钱给我,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怎么办呢?想打个电话也不可能,而且在火车上没有水喝,渴死了!”

“哪想到会这样呢!”

母子俩坐了一会儿,校车就开来了,他们上了车,校车就朝学校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