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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紧急集合


军营生活是很奇特的。

小C谈不上喜欢它,只是觉得奇特。

比如,每天夜里都要有人站岗。

轮到小C站岗的那天夜里,已经有人提前通知他今晚的任务了,学校的带队老师也给他讲了。

小C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他觉得军训生活虽然很特殊,但也不必每天象个耗子似地小心翼翼地活着,他还是要坦然一些,放松一些才好。

但当夜里二点,有人把他推醒的时候,他还是迅速地警醒了,穿好衣服这就走到外面的岗哨上,在那夜的寒冷中在岗亭旁站了一会儿,其实还是有些迷糊。

但天上的星星是那么地清亮,夜的空气也是那么地洁净,他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呢?!他为什么会有心中寒冷的感觉呢?!真奇怪啊!到底以前温暖的火在哪儿去了呢?

小C为这个问题所困惑,甚至一直困惑了许久,直到他把青春耗尽,这才恍然大悟,但已经于事无补啦!

小C拿着枪在岗亭前站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有人打着手电朝他走过来了。小C顿时紧张起来,他倒不是怕坏人捣乱,而是他一紧张,居然把口令给忘了,本来他的记忆力也不至于这么差,但这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那手电光果然径直走到他面前,等了一会儿,开口反问他:“你怎么不问口令呢?”

“这个,啊,”手电光里的小C在那里尴尬不已地瞪眼。

走在前面的是学校的带队女老师,跟着的是营教导员。

那女老师显然对眼前这个学生的不争气而生气,停了一下,看见小C实在想不起来,便说:“怎么忘了?要记牢啊,要是坏人来了怎么办啊?你站在这里就要负责任呢!”

小C连连点头称是,女老师批评了他几句,营教导员又安慰了他几下,他们便失望地走了。

小C后悔不已,他有点猜想到人家是特意来考察他的,看来上次的哭泣人家领导可是上了心哪!可惜他糊里糊涂地失去了一次上进的机会。

小C对军营的生活并不特别放在心上,而是以一种普通平常的心情来对待,甚至在进取向上的洪流中退到了很远的后面,所以有时临事时他就甚至有一种手忙脚乱之感,这次领导查岗就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

但他还没有吸取教训,紧急集合就来了。

紧急集合就是最快速地集结队伍并拉出军营的一种训练,是军队应付突发事态的一种基本功。

同学们平时议论,军营里面什么训练最可怕,答案就是紧急集合,好象那就是一个魔鬼训练似的。

直到有一天,忽然有悄悄的传言说,要搞紧急集合了,大家要小心!

小C听见这些传言心里就很乱,因为不知是真是假?平白地将大家的心情弄得这么紧张,甚至觉也睡不好!他就很不喜欢传言这种东西。甚至当学校带队的女老师也亲自来悄悄地告诉他们,说今晚要搞紧急集合了,小C还是一种不相信不在意的心态。

传言这种东西是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是一种有效的信息流通方式,是很符合现实的一种信息流通方式。

生活中的老百姓们都很习惯并且常常加以指导自己的生活工作。但小C是在书本里呆着不出来的人,他对传言这种不大光明的信息流通方式就很不喜欢,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喜欢,所以他总是跟在现实的屁股后面手忙脚乱,把自己处处弄得很尴尬不愉快。

虽然连带队的老师都通知说今晚要搞紧急集合了,小C却还是不为所动,照样挂帐子展被子脱衣服睡觉。

当他在被子里躺好之后,黑暗里听见有人悄悄议论说:

“我今晚被包就不打开了,省得到时扎不好背包。”

“我也是……”

小C内心非常惊讶,但他还是不为所动。他想,所谓紧急集合无非也是一种训练嘛!既然是训练那就要象平时一样来对待它,就象完全没有预兆地应对一样,所以他还是要照常睡觉的。

再说女老师只是说小心今夜有,那要是今夜没有呢?难道这几夜我都不睡觉不成?那怎么行啊!

这样一想,小C就更加地坦然了,他放心地在被窝中睡着了。

到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小C有些模模糊糊地醒了,不知为何为醒,难道他内在的意识深处其实并没睡着?他发现一夜即将过去,便有些得意地想:

“看来我的想法还是正确的嘛,这不一夜就这样过了吗?!”

就在这时候,外面院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急促而又尖利的哨声,同时有人在喊: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看来终于还是来了!

小C心里有些暗骂,他迅速地跳起来,这时学校带队老师已经冲进他们宿舍了:

“快起来,快起来,紧急集合呢!”

学生兵们也听话,都迅速动作起来了。有的同学果然一夜没有打开背包,他们只是吊着蚊帐,在里面假睡,这时便迅速地收好蚊帐,跳下床就跑到外面去了。

那真是手急心慌的一刻!紧急集合训练的也就是这种感觉吧!小C则在那里依次收帐子,然后穿衣服,打背包,穿鞋子,扎皮带,最后背上包跑出去,当他归队的时候,他发现他还不是最后一个,居然还有落在他后面的。

队伍很快就开始报数,各连到处都是一片报数声,原来全营都在搞紧急集合。

报完数队伍很快就拉出去了。

还是第一次跑出军营,小C们在黑暗中齐刷刷地跑着,星星在头上眨着眼,多美的画面!

这么多的人,这么雄壮的脚步,都是那么的年轻,很有一种有力量的感觉,强大的感觉,他们是一支军队呀!

他们跑过那细长优美的水泥路,又跑到了沥青大公路上,不时有汽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随后他们就跑向田间丘陵了,在田间高低不平的土路上跑着,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人只顾跑,跑着跑着,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忽然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来,天就亮了。

这里是起伏不大的丘陵地带,田里都是收割后的荒凉,也有农村的高墙深院。

他们的部队从小村子前跑过,有些村民也早早地起床打水了,就在院墙下看着。小C们很有点威风凛凛的感觉呢!

军队在中国历史上向来是威风八面的一个东西,一种优越的生存方式,是民族求生存的根基,何况任命解方均这么好的名声呢!

穿过村子,又跑到了荒凉地带,小C忽然就想小便了,而且胀得不行,都要跑不动了。

他想了想,还是离开队伍,站到了旁边的野地里,然后就解开了裤子,拉出了自己的小弟弟,尽管旁边的队伍正在川流不息地跑着,可他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小弟弟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怎么也拉不出来,明明胀得很,就是拉不出来!

小C拉着自己的小弟弟站在那里一时有些绝望,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等身体再放松了一会儿的时候,尿终于拉出来了,一大泡尿拉完,这一下全身都轻松了,他马上就飞奔着赶上了队伍。

部队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条安静的公路,白杨树的叶子在头上飒飒地响着。

很快全连便集合站队,报数,看来部队早就规划好线路了,部队做事真是细心啊!

然后连长排长检查各人携带的行装,他们自己也都打着背包背在身上,跟普通学生兵是一样的,乔排长的背包里还插了一双鞋子呢!

大家互相打量着,这一下才相互哈哈大笑起来,班长排长连长们也都笑了。

原来有的学生兵可真狼狈:他们的背包散了,一路上只好把被子抱在怀里跑,背包带长长地拖在地上,有的衣服也是穿得歪七扭八的,小C还好,他的背包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时便暗自有些骄傲。

连队原地休息了一下,等落伍的人赶上来,那些散了背包的同学还被罚做了几个俯卧撑,然后他们就开始往回跑了,原来这里离军营已经不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