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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贴广告


小C想他终究不能这样活着——借钱生存,难怪小C的老同学们这样为难。

左思右想,于是小C又给王金打了电话,王金在电话里直接让小C把旅馆的床位退了,到他那里去。

小C放下电话,心中又开始兴奋起来,想着抓紧时间复习备考,要是考上研究生,那一切都好啦!

小C到王金那里去的时候,他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整理教室,原来他的电脑培训班要扩大规模,他让小C晚上就睡在这间教室里。

“怎么样?这一下就解决了你的住宿问题了吧?老住旅馆哪住得起?!”

王金颇自信地扬了扬下巴,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安排。小C弄不清他的打算,只好咧嘴微笑了一下,信赖地望着老同学,莫名地兴奋着,想着两个同学共同创业的美好前景,等待他说下去。

王金昂起头一边微笑着,一边左右看看,又用手摸摸下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角把小C打量着,又转身指挥人整理教室去了。

小C只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见一个小伙子在写招生广告,他便主动提出来要帮他写,那小伙子望着王金,王金迟疑一下便答应了。

小C在一张大黄纸上用红黑两色毛笔轮换着写着广告,王金站在旁边看着,不置可否,这时一位年青教师走进来,看见小C写的广告便说:

“写得不错嘛,一看就是练过的。”

王金便松了一口气,吩咐小C继续写,他走到一边去了。

小C就这样弯腰在那里写广告直到吃中午饭,然后他拿着王金给的饭盆,听着校园的中午广播走到交大的学生食堂去吃饭。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啊!好象又回到了从前,明亮的初夏的大道上,树叶葱绿,渐多的学生们在大道上快快乐乐地走着,扬起笑靥,不乏漂亮的女孩儿,牵手说着笑着。

那熟悉的景物和场面,令小C回忆的心中好象下起了雨,他尽量让脸上一片木然,他苦于无法确定自己的身分!真的,如果他能确定下来一心考研,他的心或许就安定了。

但现在他想的是,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呢?考研需要的钱怎么解决呢?他又伸手找别人借吗?还是一边给王金打工一边复习呢?小C想,还是一步步来吧!

这天晚上,他就在教室的长木椅上铺了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C写了一会儿广告,等到上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进了教室,上课的老师也来了。小C便随着那个打工的小伙一起出门去贴广告。

那是一个来自新疆的参加自考的小伙子,叫小祥,正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他带着小C在交大的校园里匆匆地穿行着,告诉小C哪里该贴哪里不可以贴。当他们走过小C曾经住过的二十六号宿舍楼时,看见了和当年一样的在早晨阳光里的灰色的墙壁,小C的脑子忽然间一片空白,他脸上努力微笑着,装成毫不认识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去贴广告去了。

接下来每天都是先写广告,然后拿出去贴。

小C们不单是在校园里贴,也在学校周围的那些众人聚集的地方贴,那里有很多的非注册学生,还有自考学生,以及以各种名目在这里求学的年青学子,他们对上电脑培训班然后参加计算机考级还是很感兴趣的。

小C们把纸上刷了厚厚的浆糊,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在西安的大风中贴得牢。

有一次他们正在贴的时候,因为风太大,那纸不安分地飞来飞去,小C试图捉住,结果竟贴在他脸上了,让小C脸上整个蒙了一层厚厚的浆糊,旁边的小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小祥对小C很有些敌意。不知是担心小C威胁了他的工作,还是王金给他交待了什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对小C总是沉着个脸,有时甚至喝斥小C,小C也只好默默一笑,就当事情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一般。

有一天晚上教室停电,空空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人,这时小C听到了小祥呼唤他的声音,才知小伙子内心其实也怕他。

关键是,现在的形势,好象有点不确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