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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孤独的春夜


往事如云烟,回忆起来都成了丝丝缕缕的碎片。

写字的小C努力回想着那最后一学期的日子,他在那最后一学期里究竟做了什么?

想不起来,却总是忍不住要激动起来,但他却又努力让自己平静。努力用一种平常心来看待往日的一切。

不过要是他当年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工作以后一切都好,一切重来的话,他内心一定会方寸大乱的。

但一想到工作之后有了工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那就有一定的自由了!

可以旅游吧?可以恋爱吧?可以写作吧?可以做很多的事吧!

现在呢,他要保持平静才好,不能在最后一学期里发生什么意外,因为他付出的牺牲实在太多了。

为了以后能平静地得到工作,他控制了多少的欲望和冲动!他把多少的梦想都扼杀在摇篮里了!他能不说他付出的牺牲很多吗?!

他只有一部哲学手稿让他心中稍感安慰,那么,这最后的一学期,为什么不能平静地度过呢?!

可是他心中仍有不足,那就是他对任了了的爱情。

他是多么地爱她啊!虽然他早知道她已经有了男友,那他心中对她郁结的爱呢?他始终都没说出口啊!千百次他都想把心中这一段爱情完全忘记,但他做不到,他依然爱她。

雪已融化,灿烂辉煌的悬铃木树叶依然挂在树梢上,天空渐渐蓝了,春天又来了。

那校园里的白玉兰花又开了,大朵大朵的玉兰花挂在树上,近在咫尺,好象天上的白云来到了人间,来到他伸手可及的范围。

闻着它们的芬芳,想着树下的花语,往日的小C曾大为惊讶,意识中他再一次看见时依然如是。

美丽的玉兰花!美丽的年华,不会再有了!

那是何等的美丽的场景!何等的让人值得留恋,人世间还有哪一处的美景比得上这里呢?!

写字的小C想起来了,他总是忍不住站在花旁留恋,眷眷不舍,但他最终不得不选择离去,因为他不能老站在那儿啊!那些花儿真象他最好的朋友,他梦中的爱人,又如天上的仙女,从此再也没有遇上了。

更不必说樱花树上的那一片片红云般的花朵,大清早起来后花道上一层层细小的花瓣,踩在上面都是一种罪过。

这是把人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小C他们享用了,而小C他们呢,也就在匆匆的脚步中把自己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与这些事物联结在一起了。

每当他回忆起来,他就能看见那些记忆中的樱花,那花下的青春,他的心就忍不住痛起来了。

小C看见花圃里那一片片的芍药花,牡丹花儿,郁金香开放,他写诗的心情又来了。

本来他老想着给任了了写一封爱她的情书,可是动笔了几次,几次他又把自己给否定了。

他觉得那都太俗气,怎么写都不能表明他对她的那一片真爱,结果他就开始写起诗来,他要向任了了写一篇告别诗。

小C苦思了几天,就写了如下一首。

告别

在那往日的春天里

鲜艳的紫丁香的背景下你不经意的眼神

微微凝视前方

在苦苦求生的年轻的往日

是我惘然的忧伤

在浓郁的紫丁香的气息里

记忆的方舟在辽阔的洪水上徜徉

黄昏的时候独自的凄凉

我那滞留在记忆中的惶惑的心

正淌下绝望的泪水

那些温柔而又细致的小花

春风拂动它们的枝条

那驻足在花前的美丽的青春

我在无尽的激流里向你挥手告别

往日的小C写完之后,写字的小C又不免修改了一番,就把它发出去了。

他心情有些激动,不知任了了收到后会作如何处理呢?她是不管不顾呢?还是根本就没收到呢?还是拿给同学们一起嘲笑呢?

小C把自己的心思坦露给对方,并不怕任何人知晓。

他觉得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世界都变了样,那些建筑和景色忽然间好象都变亮了,仿佛被擦洗了一般。

他的心也忽快忽慢,总有些不规律的跳动,让他的脸忽白忽红,一天总要变几副心情。

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再过几天,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小C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这小C就觉得有一层黑暗的雾霭盖上了他的头脑,让他变得象个伊斯兰的妇女似的,没有面目了。

然后就下了雨,雨水浇灌在西安交大的学园,雨过后新的树叶就齐齐地长出来了。

就象那些新进入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在校园各处都是他们活泼的身影,他们欢快地跑来跑去,参加转呼啦圈的比赛,留下多情的身段。

小C这才发现,他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

他的爱情没有回音,考研又没有参加,无所事事的日子,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他暗淡的了。

小C神情落寞地走过校园,到图书馆去看书,看梵高与林肯,从那里吸取着他人生的力量。

那些讲革命前辈的书籍,他早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是一个普通人了,没有卓越感了,看来时代已将翻过他这一页,不再有新的期待了。

有一天从床上醒来时,他才懂得这个道理。他还曾幻想着将来还能不能翻身呢!

小C想着叶子他们,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呢?他们又有什么感想呢?

小C很想去看看她,可他找不到理由。

他去,能怎么样呢?什么话也没说就回来了,现在再说也没有勇气,他是不好再去的了。

再说,她已经有了男友了,他去又算什么呢?

不过,她再有男友,他去也还是可以的,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本来就当她是自己的亲人一般的了。

老同学,就转变成亲人的概念了么?

东晴也是他的老同学,也不知在做什么。听说她并没有去考研,那她为什么呢?她的进取心总是那么强的,那她要做什么呢?她与孙平之间的爱情到底怎么样呢?

小C也不可能去问的,他也没法表示关心,所以他也就不去理睬。

唯有时光慢慢向前推进,并且不可逆转。

有时他眼光捕捉到任了了的身影,他的心总是忍不住要跳一跳。

是的,那是他唯一的快乐。

有时她打水从他们宿舍楼下走过,小C必定要一直看着她走过去又走回来的。

她有改变吗?她似乎还是原样,一点没变化。

他看见她那梳得整齐的长发,身段有时露出一种女生的柔软,她的衣着永远是那么朴素,就没有看见她穿过光鲜的颜色。

不知她为什么这样?她是因为贫穷吗?可是看她的谈吐又不象是这样,明显是一个文静有书卷气的女生,一个爱好阅读的女生,有一种知性美。

这样的女生怎么能不让小C心向往呢?

于是他就在窗前痴痴地看着,看着这个女生从窗前走过来又走过去,小C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想他要伤感一辈子了,因为他所爱的人对他一点回应也没有,他其实也根本就不了解她。

这就是他的情感春天,在一筹莫展的状态中眼看着把时光消磨,他找不到任何办法,他也没有人询问一下,他就这样把他的感情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