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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蜕变(二)


日子依然如故,只是欧阳雨上自习的次数少了,脾气却渐渐大了起来。这天机能实验课上,欧阳雨想做那个动脉插管操作,刘可儿却抢着要做。欧阳雨站在一旁没有说什么,谁知道刘可儿是不是兴奋过了头,没把近心端结扎上就去剪动脉。可想而知,血花四溅,欧阳雨拿起一把血管钳将刘可儿一把拉到身后,扎上了动脉,然后当着全实验室人的面把刘可儿狠狠得训斥了一顿,还振振有辞得说着什么“科学面前来不得半点马虎”,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因为刘可儿不让他做这个操作,他觉得她不听话了。之后,欧阳雨便一头扎在实验中,直到实验结束的时候才想起刘可儿,黄岚走过来告诉他刘可儿当时是哭着跑出去的。

中午的时候,欧阳雨打电话给刘可儿下来吃饭。刘可儿说她不想吃了,欧阳雨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心里难受。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抵御住欧阳雨霸道的命令委屈的走了下来。欧阳雨走了上去,但是没牵她的手。刘可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还是欧阳雨先开的口,“我承认我今天有点过分,但你确实有错。”

“我知道,可你没必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教训我吧,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但我脾气就这样子。”

“算了。不说了,吃饭去吧。”

那一餐刘可儿本不想吃的,但欧阳雨逼她还是或多或少得吃了一些,她确实很瘦。

开学没多久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到了,欧阳雨和李一笑一起到花店为彼此的女友买了一朵玫瑰。尔后欧阳雨一个人又到超市买了一些刘可儿喜欢吃的零食,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便给刘可儿打去电话,让她陪自己去步行街给她买条裤子。刘可儿对他说买东西之前应该不告诉她才对,有种神秘才好。

下午的时候蓝峰和欧阳雨去了步行街,他也到底还是买了那条早就看好的白色裤子,因为他觉得刘可儿穿上一定很好看。

晚上的时候,欧阳雨打电话给刘可儿,刘可儿也来学校了。两个人在校外的饭店吃了饭后后,又手拉着手回到了学校。欧阳雨回寝室去取他给刘可儿买的礼物,刘可儿也回寝室去取她为欧阳雨买的礼物。刘可儿接过东西的时候看了欧阳雨一眼后说:“这个情人节一点都不烂漫,本来我准备在送你的内裤上绣两颗心的,就你老催催的,害我就绣成了一颗小星星。”欧阳雨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现实中他想浪漫,但又浪漫不起来,一无所有的浪漫是他一个人漫步长街的心情—心酸的浪漫,他不想要。

日子也就这么过着吧,没有以往的激情。每天刘可儿依然训练很忙,很多很多的时候欧阳雨还是会帮她记笔记,收拾书包,也还会在晚饭后给刘可儿带点点心送到操场,刘可儿也依然还会被她的队友们所羡慕。但是欧阳雨知道他所想要的一切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了。

相处也不是一味的平淡,欧阳雨也说过磕碰难免。这一天下午,欧阳雨因为一件急事打电话给刘可儿,一个下午她没有接,也许她很忙吧,但是欧阳雨没想那么多。晚上的时候,他把她从寝室里喊了出来,两个人依然到了操场,不过不是手拉着手,而是欧阳雨在前,刘可儿低着头在后。到了操场欧阳雨转过头把刘可儿训了一顿,刘可儿哭了。欧阳雨没有再训下去,而是抱着刘可儿,告诉她他本不也不想训她,但是他改不了自己的脾气,刘可儿哭的更凶了,但是她没说一句话。

欧阳雨去教室的次数又少了一些,而和蓝峰他们上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他对刘可儿说他要去玩《传奇Ⅲ》,他要把级别练高了以后卖号,他要赚钱,其实他自己知道他分明是在为自己的玩世开脱。刘可儿对他说想去就去吧,但玩得不要太厉害,她不希望欧阳雨这样挣钱。

欧阳雨应该还是欧阳雨,只是心静不下来了,刘可儿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一起的时候,刘可儿还会坐在欧阳雨的腿上,靠着他的肩头,欧阳雨依然还会轻拍她的背,但彼此的话少了。

这一天,午饭后欧阳欲拉着刘可儿的手走到了操场上那个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刘可儿停了下来,挣开欧阳雨的手对他说:“我们分手吧?”欧阳雨傻傻得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有几份陌生的女人没有说什么。刘可儿突然扒在欧阳雨的肩膀上哭了起来说:“我不甘心我们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你给我的伤害太大了,可是我怕分开以后你又不会照顾自己,你不会再吃早饭,可我更害怕没有未来的未来。”欧阳雨紧紧得抱着刘可儿,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他对她说:“我不想分开,我会改,因为我还爱你,再给我一次几会,就当我再追你一次好不好?”刘可儿答应了他,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彼此的肩头哭了很久很久。

回到寝室,欧阳雨对李一笑说他和刘可儿分手了,李一笑让他不要开玩笑。欧阳雨说那只是迟早的事,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因为他还是欧阳雨。李一笑叹了口气,除此没有再说什么。

以后的时间,两个人依然走在一起,虽然刘可儿还会坐在欧阳雨的腿上,靠着他的肩头,欧阳雨还会轻拍着她的后背,但已不象以前那样自在,两个人也没有再接吻,以为刘可儿告诉欧阳雨再没有追到她之前他是不能吻她的。

一天晚上两个人又坐在操场的一角,刘可儿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欧阳雨后说:“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恩。”

“从前有个小男孩脾气很坏,老喜欢发火,那天他父亲告诉他以后要是再发火的话,就拿跟钉钉在院子的那堵木墙上,小男孩照做了。以后的时间,小男孩的脾气渐渐好了起来,终于有一天他再也不用拿钉钉木墙了,于是他愉快的告诉了父亲一切。父亲笑了笑让他再把钉子一跟跟拔出来,他也照做了。当他把钉子全拔出来的时候看着满是钉空的木墙什么都明白了。雨,你知道吗,很多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那堵木墙,而你就是那个小男孩,我真得怕再受伤了。”欧阳雨没有什么,只是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了。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雨去商店买了一包彩纸,每天都会花很多的时间折纸鹤,每折一只他都会用笔写上他的心愿。直到那一天折到七百零一只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勇气再折下去,拿出打火机把一切烧成了灰烬,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法赎回他所犯下的过失。

一个月后的中午,欧阳雨躺在床上,拿出了手机给刘可儿发去短信:“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最终我还是决定同意你分手的要求,虽然我有些伤感。”

“好吧,如果你真得决定了的话。”

“昨夜,我烧了为你折的那七百零一只纸鹤,因为我觉得一切都赎不回我犯下的错。”

“你送给我也许我会感动的吧。”

“但是我已经烧了。”

“哦。昨天我爸爸和我说千万不要和不爱的人结婚,现在我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爱过你。”

“算了,不说这些了。”

“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

“也许会吧,你也一样,不说了。”

“哦。”

放下手机,欧阳雨的脑海中泛过两年的一切,一切还是那么得真实,一切又是那么得遥远,昨日的恋人,明天再相遇或许就会成为陌路人,有一些伤悲,有一些无奈,有一些失落,但这都无所谓,但刘可儿的那一句话却让他着实心碎了。拉起被单蒙上自己的脸,不想让寝室的兄弟看到他眼角的泪花,只因今天是他和刘可儿相恋两周年的日子,但他们到底没有找过两年。

晚上,欧阳雨一个人呆在寝室里,蓝峰喊他去上网他没去,他也没有去上自习,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中的电话簿,却看见小雪的名字,小雪至少还是他的朋友,虽然他知道他不改再去打扰小雪,但是他还是给她发去短信告诉她他和刘可儿分手了。两分钟后寝室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欧阳雨本不想接的,但是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于是他从上铺爬了下来,有气无力得抓起点话,放在耳边后说:“喂,你哪一位?”

“欧阳吧?我小雪。”

“哦。”

“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去看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还好好的吗?看她对你那么体贴,我一直以为你们会走到一起的。”

“我也讲不清楚,现在郁闷得很,她居然说她怀疑有没有爱过我。”

“生气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但那是气话。再去哄哄她,女孩子是要哄的,买点花,买点她喜欢吃的零食。”

“我没那勇气了,太累了,我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为她我改了很多,再改下去,我怕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了。”

“现在我是一点都不了解她了。”

“要是她对你没感情的话,她会陪你走两年吗?女孩子很多的时候说分手,其实是不想分手。”

“说不清楚,她的那一句话不论是真是假,可能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即使和好,心里一定也会有阴影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态太沧桑。”

“是吧,可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还是自己。”

“如果两前年,我要是不任性……”

“我知道,很多的时候我也再想这些,那次你过来的时候……”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说了。”

“以为当时有她在,我不好问,现在我只想确定是不是真的。”

“不错,我是准备和你和好的,但当我看到一切后,我觉得不可能了。”

“或许我该多等你一段时间的,是我的错。”

“不是谁的错,错只错在我们都曾年青。”……

一个小时后,欧阳雨放下了电话,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但他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又能想些什么,以前若不是他的玩世,小雪是不会放弃他的,也不会有今天刘可儿给他的伤害,也许他本就不该追求刘可儿,也许他本该一直静静得等下去,等到小雪再回到他的身边,一直以来也只有小雪最了解他,最知道怎么样开导他,他本不该追刘可儿,更不该一次又一次得伤害她,倘若未认识刘可儿,他的心中原本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最想娶的女人是小雪,但现在他的心中又多了一分沉重—这辈子最愧疚的女人便是刘可儿,但现在两个女人都是他无法面对的了,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他的小外公也曾不止一次得说过欧阳雨的感情一波三折,欧阳雨一直不信,自从和小雪认识他就执着认为他和她能相伴终生,但今天他不得不信了。现在他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唯一清楚得是自己想单身了,想过一种不为别人所累的生活了,想只为自己而活了,索然他依然渴望爱情,但次次伤过之后,他害怕再受伤了,女人是种可爱又可怕的动物,有时真得让他畏惧……模模糊糊中他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