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魔镇外人烟罕至,老者看四下无人,一改老态龙钟的步伐,步子的频率速度都变的犹如壮年人一般快速的朝着两界山走去。
两界山是一座海拔仅有千米左右的山,只是一座山而不是山脉就将整个修者大陆一分为二,但在两界山的南方尽头是一片无尽海域,没人知道那片海域究竟有多大,只知道它叫南海。
两界山上郁郁葱葱一人环抱的树木都算是孙子辈分的,一进入两界山,马上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头顶被郁郁葱葱的树枝树叶藤蔓一类的植物遮挡的密不透风,四周空气变得清新而潮湿,脚下腐烂和即将腐烂的枯叶将整个小腿都能淹没。
老者背着韩羽行走在这如同泥澡般被腐叶铺满的地面上,却不见任何下陷的迹象,一路如蜻蜓点水般写意的朝着半山腰行去。
来到半山腰的一片空地前,这片空地很明显的是人工开采出来的,因为空地上还有一节节被砍断的高低不同的树桩,这些树桩很明显是被人一斧子一斧子日积月累的砍出来的,在空地的中央有一间及其简陋的木屋,说是木屋其实跟牛棚马棚没什么区别,四处漏风,着要是下起雨来着木屋的防雨能力肯定令人担忧,索性头上那密密麻麻的繁茂枝叶一般的暴雨很难真正落在木屋上吧。
老者背着韩羽来到屋内,屋内仅有三个树墩,就地取材中间的树墩是桌子,东西两边的树墩是床,桌子上有两个木碗被人摸的发亮,桌子旁有两个矮木墩算是凳子,整个屋内和屋外看上去如出一辙的简陋。
老者将韩羽放在东边看上去大一些的木墩床边,居然没有把韩羽放在床上,而是又让韩羽那么直勾勾的站在那里同时嘴里嘟囔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攒的法力,眼看着就要够我炼化混元丹的了,今天为了就你小子一下子基本上耗个精光,然后混元丹又为了救你这个小兔崽子用没了,不折磨折磨你,这心里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说罢老者走到另一边的木盾床上盘腿坐下,闭目打坐开始了修炼,没过多久居然响起了如雷般的鼾声……
韩羽就是被这老者在两界山顶捡到的,捡到韩羽的时候韩羽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老者看韩羽肉嘟嘟的笑脸小手还有小脚丫,父爱泛滥,于是就把韩羽抱回了曾经住的一个树洞里,看韩羽左小腿处有一羽翼形状的胎记故给韩羽取单名一个羽字,跟随老者的姓,认识老者的人都称呼老者为韩老。
如今韩羽和老者所住的这个地方都是韩羽用一把生锈的父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砍出来的,也不知道老者是故意的还是碰巧了,整个望魔镇附近的两界山就属这段的树木最粗最硬,韩羽从毋遂其开始砍树,将数砍倒,然后在砍成一段一段的烧柴背到望魔镇去换一些生活用品。如今韩羽十五岁,整整十年,韩羽才砍断八颗树并搭建了这个木屋。可想而知这些数到底有多么粗壮了。
子夜十分
扑通”哎呦“伴随着一声怪叫韩老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韩羽所在的位置“小兔崽子还没死呢?”
韩羽从回来的时候一直昏迷脑海中不停的闪现一些画面,当韩羽睁开眼睛身体恢复知觉的时候还没意识道自己一直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劲站立着,自然而然的仆倒在地,世人将这种摔倒的方式取了一个响亮而接地气的名字狗抢屎。
摔倒后因为痛觉的刺激韩羽的头脑马上恢复了清醒,而之前昏迷时候的出现的画面就像本就是韩羽的记忆一样融入了韩羽现有的记忆之中。与此同时韩羽的意识之海中出现了一本浑浊的说黑不黑说白不白说灰不灰,颜色暗淡却散发着这种浑浊光芒的书,这本书很厚但看上去没有几页,如今打开的只是第一页,上书,中天二字之下写着
”混沌入,中天开,洗百骸,炼神海,神骸合,中天成。”这十八个大字,大字之下是一十八种不同的动作图。
韩羽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韩老的声音打断,一边起身一边下意识的回道“还没死呢,老爷子”
听到韩羽的回话,韩老一阵错愕,心想韩羽这小子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啊,哪一次称呼自己不都是语气尊重的乖乖的管自己叫爷爷,怎么被打了一回脑子被打坏了居然管自己叫老爷子,不过你还别说这句老爷子叫的还真舒服,韩老从老爷子这三个字中感受道了浓浓的亲情的味道,韩老不仅感怀道“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应该是千年之前了吧。“韩老的目光沧桑而幽远似乎跨越了时空停留在了某个时间段一样。
”真TM的疼。”韩羽挣扎着爬起,感受着全身的刺痛,禁不住爆了句粗口。
“疼总比死了强,小兔崽子你过来。”韩老被韩羽从感怀中惊醒,冲着韩羽说道,。此刻的韩老已经没有了背着韩羽回来时的那种皎洁与灵动的样貌,脸色蜡黄,神情萎靡。
韩羽走到韩老面前看到韩老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平时韩老总是一副老不正经为老不尊趾高气昂的样子指使自己干这干那的,如今这副委顿不堪的样子韩羽何曾见过。
“老爷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韩羽发自内心的关心道。
老者听着韩羽的话,感受着韩羽深切的关怀,那是对至亲之人才能拥有的情感,似乎又触碰到了韩老心中某一个点。
“没事,死不了,我有话对你说。”韩老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的韩老已经用光了这些年积攒的法力,身体已经在无法支撑他像从前那样趾高气昂的对韩羽呼来喝去了。
韩羽只是眼神专注的看着韩老,神色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心与担心。
”孩子,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再撑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你如今已经不小了,十五岁了,也该是时候出去闯闯了,望魔镇始终是个弹丸之地,对你来说是个死地,你应该出去多闯闯多看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际遇。“韩老头一次这么语重心长的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口气对韩羽说。
”老爷子你没事吧?别吓我!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像遗言似得。“韩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呸呸呸,你个小兔崽子,对你好点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老头子我活的好好的,你死了我都死不了。”韩老没好气的说道。
看到韩老还有力气跟自己扯皮,于是韩羽便放心下来继续听韩老接下来的话。
“孩子你从来没去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处处是机遇但处处也都埋藏着危机,但只有出去闯一闯你才没白活这一世,老头子我没什么能给你的,这块玉佩你拿好,出了望魔镇一路向南,边走边打听你会打听到一个叫太一阁的修者门派,把这个玉佩交给他们,他们为给你一个容身之所的。”说着韩老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一半通体碧绿的翠玉一半不知是什么材质通体漆黑的玉佩,玉佩中间刻有一金色的韩字的玉佩。
韩羽接过玉佩刚要张嘴说话就被韩老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苍鹰始终是要展翅飞翔直冲九天的,你一直守着我,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益处,对我来说也不是必须的,老头子我身体倍棒,干啥啥像样,没有你照样活的潇洒写意。”说罢韩老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以示身体的硬朗,拍完后韩老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道“你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困难,比如说吃不上饭,穷困潦倒,你小子给我记住了,就算饿死也不能把这个玉佩卖了知道吗?别到时候后为了一顿饭或者是别人对你好一点,就把玉佩给别人了,就算那个人比你的命都重要也不能把玉佩给别人知道吗?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后悔死。”韩老知道韩羽的性格从来不防范别人,对人永远是那么真挚,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能把心掏给人家。
“知道了,你真当我傻啊?”
“不是当你傻,你本来就傻。”韩老马上把一盆凉水泼到了韩羽头上。
“老爷子,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有,出门在外什么最重要,人情世故,你要学会圆滑,要八面玲珑,要有眼力劲,知道什么人值得结交,什么人应该远离,什么人得罪的起,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事……”可能是人老了摆脱不了的恶习吧,韩老开始了传说中的磨磨叨。
“得,您别说了,我知道了。”韩羽制止了韩老的磨磨叨大业,转身欲回自己的床上休息。这可能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吧,经不起长辈们的碎碎念。
“小兔崽子,你要干什么去。”
“这还用问?当然是睡觉了啊?”韩羽没好气的回道。
“睡什么睡,现在就出发。”韩老语气僵硬的说道,有种把韩羽往外撵的感觉。
相处的时间长了韩羽知道韩老是个重情的人,之所以这么急着让韩羽出发,应该是韩老怕天一亮自己舍不得这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离开自己吧。
虽然知道韩老的心思,但韩羽还是舍不得马上离开韩老“老爷子,您没吃错药吧,现在可是半夜啊。”
“滚蛋,养了你十五年,天天被你这个小兔崽子烦,老头子我早就够够的了,赶紧的哪凉快哪呆着去。”韩老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还做着撵小鸡的动作。
感受到韩老的态度和心,为了不让眼前这个强忍着笑看离别的老者不那么难做更有尊严一些,韩羽无奈的说道”得,既然您老早就烦我了,那我撤就得了呗。“说罢转身朝屋外走去,走到屋门口,韩羽忍不住的转过身”老爷子,我真走了哦。“此时的韩老正侧身趴在木床上,左手手臂放在胸下撑起上身,右手刚刚从眼角处放下。
”滚,赶紧的,别烦我。“韩老像是个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般,赶紧把右手藏起来,没好气的嚷道。
韩羽隐隐约约猜到韩老的身体似乎快不行了,之所以答应韩老出去闯荡,韩羽也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韩老的表情,韩羽一阵心酸,马上转过身去,泪水从眼角悄悄的滑落但语气顽劣的说道”再见,来不及握手。“然后步履坚定的大步离去,刚抬起脚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滚犊子不需要理由。“的声音。
听后韩羽会心一笑更加坚定的朝着山下行去,走向未知的人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