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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破败的淩阳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药庐的时候,苻蘺背着小背篓正准备出门,骆大夫一大早就到陈伯家替陈婶复诊去了。子晟也早早的去了学堂。最近一段时间义诊很多,草药也快用光了,苻蘺一大早准备到后山去采些草药。山里的早晨,空气里含着泥土和花草的芬芳,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多吸几口。花草间翩然起舞的彩蝶,树梢上鸣叫的莺雀都让人感受到来自大森林的洗礼。苻蘺摘下一朵小黄花别在鬓间,心情愉悦的随着围绕在身旁的彩蝶翩然起舞。这一舞清丽脱尘,宛如一只灵动的彩蝶,美伦美奂却无人得见。这只是献给大自然的一舞,倘若此间有人经过定会以为是仙子下凡,云白的罗裙,轻舞地青丝,灵动的步伐,出尘的容颜,在花草间翩然,与彩蝶同舞那是一幅绝美的画面。r

山里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身后的背篓里已经装着满满一背篓的草药了。苻蘺背着背篓心满意足的下山了。孰不知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原本繁华的街道已面目全非,到处的残垣断壁,火龙无情的吞噬着整个?R阳城。残破的街道上死伤者随处可见,小孩的哭喊声,老弱妇孺的叫喊声充斥着苻蘺的每一寸神经,整个城镇像是被山贼洗劫了一般。苻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像发疯了一般一个劲儿朝药庐的方向狂奔而去。在离药庐不远处看见一团熊熊的大火吞噬着整个院落,一切都已经焚烧殆尽,只剩下一院的废墟和汹涌的火舌。此刻,苻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在这废弃的街道上无助的呼喊着:“爹,子晟,你们在哪里。爹,子晟……”r

混乱的街道随着一群官兵的出现再次的骚乱起来,妇孺的哭喊声,男子的叫骂声回荡在整个街道里。没过多久,街道恢复了如同黎明前的宁静,静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只有那残破的断壁和横卧在街边的尸首提醒着这一切并非幻觉。在这样的街道上,一朵小黄花安然的躺在角落,见证着这一幕,残败的花瓣宣示着它不再复有当初的绚丽。r

昏暗、潮湿的狭窄空间里死一般的静,阳光从仅有的高窗打落在地面上,映衬着人们惨白的脸庞,眼眸里有着深不见底的绝望、恐惧和慌乱。空气里夹杂着木头腐烂的气味,整个地牢里充斥着一声一声的惨叫声,刺激着人们的耳膜。人群中间时不时的有着一声声的低泣。r

苻蘺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面色苍白,原本饱满的嘴唇干裂了好几道小口,掺杂着丝丝血迹。发髻散乱得不成样子,云白的长裙也早已不复当初的净白。这仅仅一天的光景一切都变了,在安甯王的率领下司蔻大军势如破竹,一举擒获了夏鲁将领,收复失地,断其粮草。逼得夏鲁军退无可退转而攻打兵力薄弱的淩阳城,以解粮草之困。仅一天的时间就攻克了凌阳城,城里年轻男子随军抵抗无果死伤无数。一时间女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老人失去儿孙哀嚎声响彻整个凌阳城的上空。而幸存下来的老弱妇孺则以俘虏的身份暂时活了下来。在这黑暗的不见天日的死牢里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宣判,而这决定权却不在他们整日供奉的神佛的手中,而是在那些摧毁了他们家园的刽子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