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苻蘺完全苏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安甯王的铁卫军已经带着她离开了驻守的晋宁城班师回朝。由于她伤势严重又是因为保护司寇乐正而受伤所以自然也就在随军的队伍之中,虽然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所谓的保护,当然这些都是她醒来之后靖流告诉她的。苻蘺对于面前滔滔不绝的靖流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或者说她自醒来就一直沉默不语,她这幅模样到是把靖流急的跳脚。
经过近十天的长途跋涉,他们的军队来到了距离帝都不足十里的飞龙城,一路上每到一处城池军队都驻扎在城外,尽管当地的官员尽力的恭迎入城,但将士们都不为所动,可能是考虑到苻蘺的伤势,司寇乐正特意吩咐将她送入城中别院,但是身为王爷的他却依旧随军驻守军中。那些城中官员见司寇乐正对苻蘺的态度这样的不一般,那两人关系一定不一般,既然正主巴结不上,那就从侧面下手,所以尽管苻蘺是在别院静养,但是每天上门拜访的大小官员以及他们的夫人小姐,都快要把这别院的门槛踏破了。苻蘺虽然不想理会,但是他们多少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总得见一见,这一来二去,伤还没好利索,人倒是消瘦了不少。恰逢有一回靖流来探望她见她疲惫的样子,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气愤不已,便交代门口守卫不得放闲杂人等进入,自此之后苻蘺便清静了许多。
这一日,苻蘺正静坐在院子里,眼神迷茫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一团黑影遮挡住了阳光,她缓缓起身,转身并未抬头弯腰施礼:“民女骆苻蘺,见过王爷”
“起来吧。”司寇乐正并未伸手将她扶起,而是直径的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苻蘺见他坐下之后未发话便一直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
“别站在这儿了,坐吧!”他淡淡的开口道。
“谢王爷!”苻蘺在他对面落座,但始终一言不发的盯着脚尖。
“伤势可好些了?”
“谢王爷关心,民女伤势已无大碍,还要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本王还得多谢你救了本王。”司寇乐正看着一直低着头的苻蘺风轻云淡的说道。
“王爷英勇善战,何须民女搭救,民女当日倒是连累了王爷贵体受损,请王爷恕罪。”说着她便跪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司寇乐正的发落,但是她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害怕或是紧张的神情,反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起来吧。”
“谢王爷!”苻蘺毫不迟疑的站起来不客气的再次坐了下来。司寇乐正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眼眸深邃,面具下的神情无从窥探。
“如今骆姑娘伤势见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她无从回答,这个也是这些日子困扰她的大问题。
“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民女与家人失散,此次便是为了寻找至亲。可是……”可是亲人没找到,倒是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如今要去夏鲁国寻找父亲的线索靠自己一个人之力是万万办不到的,求人帮忙所求之人确是自己现在不愿意见到的人,如今的处境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有难处?”司寇乐正看她难以启齿的样子问道。
“最后找到的线索是在边城……”
苻蘺的一句话,司寇乐正便了然于心,现在边境已经戒严,这个时候任何人想要越过重重警戒去往夏鲁国简直是不可能,冒险为之,如果被抓极有可能被当作是敌国细作丢了小命,何况以她一人之力根本办不到。
“所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苻蘺一阵沉默。
“小蘺,今天我给你带了醉香楼的烤鸭,保证你吃了一直还想第二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靖流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只见他手提着一个篮子兴冲冲的便跨进了小院,见到司寇乐正还惊讶道:“呀!王爷也在啊。”
司寇乐正对于他的态度见怪不怪了,也没多说什么,倒是靖流一走进来便开始介绍他手头篮子里的美味佳肴,一个劲的往苻蘺的面前堆都快成一座小山了,苻蘺侧头瞧了瞧一旁的司寇乐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小蘺,别光顾着笑啊,快来尝尝啊。”见苻蘺只笑不动手靖流忍不住催促着。这些天见苻蘺郁郁寡欢的,他可是想尽了办法,今天送这个,明天又从其他地方淘来的小玩意,但是成效都不太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苻蘺这次伤重醒过来之后,他对她简直好得过分,这也让苻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王爷要尝尝吗?”苻蘺对着司寇乐正开口问道。
“对呀,王爷要不要尝尝,味道很好的。”靖流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位在场。
“本王还有事先回军营了,你们慢慢吃吧。”说完便起身潇洒的离开了。
“小蘺,赶紧吃啊。”靖流见苻蘺看着司寇乐正离开的背影发呆便催促道。
“呃……好……”
几天后,安甯王军队拔营回朝,靖流知道苻蘺的处境之后,费力的游说苻蘺跟着他们一起回帝都,并承诺一定帮他打探亲人的消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苻蘺答应跟着他们去帝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