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甯城又名帝都,所谓帝都便是天子所居住之地,其繁华的景象可想而知。苻蘺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门,见到如此繁华的景象自然很是好奇,一路上都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着。靖流间她一路上满脸新奇的样子,便驱马来到她的马车身侧说道:“怎么样,没后悔来帝都吧,这里好玩儿的还多着呢,等过两天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眼前新奇的事物吸引了苻蘺的目光让她暂时的忘记了之前的种种烦心事伤心事。
苻蘺被安排在城西的一个小院子里,这里有一对老夫妇是这别院的厨娘和打扫的,两位老人看起来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很好相处,靖流他们赶着进宫面圣,简单的跟两位老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的赶着进宫了。两位老人热情的将苻蘺迎进了院子,待她坐下,老人家就招呼着:“老婆子,还不给姑娘做点儿吃的去,姑娘这一路劳累也该饿了。”
“好嘞,马上去马上就去。”她高兴的连忙往厨房的方向跑。
“老人家,不用麻烦了。”苻蘺见他们如此热情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没事儿,没事儿,您且等等,一会儿就来。”老大爷热络的为苻蘺倒了茶,在一旁慈祥的看着苻蘺。
后来苻蘺才知道,这两位老人家大家都称他们为七公七婆,因为唯一的儿子牺牲在了战场上,两个老人无依无靠,又膝下无子,为安扶牺牲将士的家属,靖流特意将他们安排在这一处别院中,方便有人照顾,但两位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人来伺候,最后的结果是两老口在这小院中以厨娘和管事的名义留了下来,但是这院子基本没人住只有每次靖流出征回来会过来探望两位老人,在这里小住几日陪陪两位老人。
所以说起来,他们平日里是很寂寞孤独的,所以见靖流带了苻蘺回来,会这么的热情,一方面是感恩靖流这些年来的照拂,另一方面是太久没人来这别院,所以俩老口显得特别的热情。
在七公七婆的热情款待之下,苻蘺终于躺上了温暖的床榻,冬天的夜里带着彻骨的凉意,苻蘺蜷缩在被子里,疲惫的身躯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梦里她梦见某年的除夕,一家人围坐在暖和的火炉边,有说有笑的,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以及许久未见的笑脸再次爬上了她的脸庞。这一夜,她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苻蘺醒来的时候看见床榻不远处有一火盆,里面的炭火还未烧尽,想来定是昨天夜里七公七婆怕她冷所以特意端来火盆给她取暖,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阵阵暖意。
这一连接着几天都是阴雨连连,苻蘺到帝都都快半个月了一直下着雨,因为这个原因她被变相的在这小院里禁足了都快半个月了。但是苻蘺倒是不觉得烦闷,靖流几乎每天都会按时的来她这里报到,七公七婆看他们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只是笑又什么都不说。旁人不说苻蘺也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试着解释她跟靖流只是单纯的朋友,两位老人家只是笑着说:“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都懂!”弄的苻蘺哭笑不得。
这一天苻蘺正站在走廊上望着阴沉沉的天落下的丝丝细雨,想着这雨究竟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七公连忙跑去将门打开,只见靖流背着七婆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一旁的的司寇乐正一手为七婆撑着伞,一手小心的扶着七婆防止她掉下来。
七公一见这情形,着急的开口道:“这……这是怎么的了?”
“先别说这么多,把七婆安置下来再说。”司寇乐正开口打断了七公的问话,便让靖流大步的朝里屋走去,见此情形苻蘺也担心的跟了上来。
“七婆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需要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不然会加重伤势的。”靖流一边在司寇乐正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把七婆放到床榻上,一边说道。
“我来吧!”苻蘺不待众人开口便说道:“王爷跟靖流多有不便,七公年事已高多有不便,再加上七婆身上有伤,还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处理,还是我来吧。”苻蘺有条不紊的说着。
“那我们就先出去吧。”司寇乐正拉着靖流和一脸担心的七公暂时离开了房间。
苻蘺见他们都出去了之后,便开始帮七婆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发现七婆有多处擦伤和小腿骨折,伤势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可能不算严重,但是对于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来说却也不轻,加上这雨水一淋,整个人都出现了一个意识模糊的状态,体温也开始升高,这是不是一个好现象,苻蘺不禁皱了皱眉头。
换好之后,苻蘺立即将门打开,让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大夫进屋诊治。
“大夫,七婆身上有七处擦伤,右腿小骨骨折,可能是因为淋雨现在有些发烧,体温还在升高。”苻蘺将刚刚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博学的老大夫。
待他观察之后向苻蘺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王爷,七婆的伤势正如这位姑娘所言,现在必须要让他的温度降下来。”
“请赶快救治!”司寇乐正用了一个“请”字,可见眼前这名白胡子老头不简单。不容苻蘺多做思考,便看见这白胡子老头以快狠准的速度将银针插满了七婆的全身,他的每一个步骤苻蘺深怕看漏了,单看他施针的手法就知道这人是高手,此时浓浓的求学欲蔓延全身,在苻蘺的心中学医之道就是救人之道。
一炷香的时间下来,他将刺下去的银针逐一收回,最后一根银针拔起的时候,七公迫不及待的来到七婆的身边,探了探她的额头,惊喜的说道:“不烫了,不烫了。”
“稍后,老夫再开几味药外敷内服一个月就没问题了。”白胡子老头起身抖了抖衣衫说道。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苻蘺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意,能够单凭银针而不借助外力退去高烧,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够办到的。
“小姑娘,你这样看着老夫,老夫会误会的。”他一脸笑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是民女失礼了。”苻蘺被说这么一说立即双颊泛红的收回目光低下双目。
“小姑娘,你对医术很感兴趣?”听见他这么问,苻蘺一阵猛点头。
“老夫也看得出来,你有一些根底,悟性还不错。”他一边看着苻蘺一边点头说道。
“所以,您就收了她当徒弟?”靖流在一旁插嘴道。
“嗯……呃……你个臭小子,给我下套呢!”正当他很满意的点着头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原来是靖流这个臭小子给自己下套。
“我哪有,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小蘺有根基,悟性好的,王爷你说是不是。”靖流在一旁不服气的反驳。
司寇乐正在一旁不做回应,苻蘺听见收她为徒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紧接着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傅老,要是觉得骆姑娘是个可造之材不妨试一试。”司寇乐正清冷的声音传进苻蘺的耳朵,苻蘺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那张银色的面具,他这是在帮我说话吗?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苻蘺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
“那还是得通过了老夫的考验才行。”
“考验?还要考验,怎么这么麻烦!”靖流不客气的嚷嚷起来。
“要不然你以为老夫我的徒弟是这么好当的?”说完他朝司寇乐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苻蘺愿意接受考验,请先生出题。”苻蘺认真的说道。
“这个不急不急,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哎呀,肚子饿了,老夫得先去填饱了肚子再说。”说完便大步朝院外走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