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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都尉


那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微黄的牙口:“好说,如今世道不易,我也是带着我家兄弟来投军的,以后你我兄弟就是一家人了。兄弟,我看你的马不错,反正要投军了,与起让这畜生累死、战死,不如给兄弟我当了几两银子,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弟兄们说好不好?”

“好啊,今晚先吃后喝再去找花衣裳去喽”一帮众泼皮随声起哄道。

穆勃微微一笑,暗自想到:没想到刚出门就遇上无赖了,真是时运不佳,感叹了一声,随即朗声道:“兄弟好眼光,一看就是识货之人,我这宝马名曰:黄骓,价值千金,今日就以五百两当于兄弟了。兄弟莫要推辞,本家现在囊中羞涩,在此不齿乞受了。”

“什么酸言醋语,我呸你祖宗爷爷的,还想欺诈老子,你不知道我阴半城是这汉中一杰吗?你爷爷的好言不听,找死,兄弟们,给我上。”

后面众泼皮闻罢,除了那少年外都一哄而上,岂不料尚未近前,只见一道青光一闪,众人只感一阵头皮发凉,顿时发现有络头飘落的,有束发散乱的,更有甚者,随手一摸,鲜血满手,大惊一声,顿时昏去。惹得围拢在外圈看热闹的人大笑不已。

那阴半城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已是长剑在手,刚才只是轻轻一挥,顿时让手下人狼狈不堪。心想:老子混迹山南多年,本想今天打点牙祭,没想碰到硬茬茬。今天要是就这么栽了,以后在这地面上还怎么混下去。想必,将身上绿袍甩给那少年,伸手在后腰处一拔,一副黝黑的镔铁双拐分在两手,两拐相交,铛铛作响。阴半城也不多言,大喝一声,双臂发力,力带劲风,双拐直劈穆勃中门而来。

那穆勃一看双拐来势汹汹,心想:想必此泼贼是这些无赖的头儿,应有两下子。我还从未与人交手过,当以退为进吧。想到这,长剑一横,身影后移,顺势招架,一声清脆金鸣直冲云霄,随即二人战在一处。

此刻那些泼皮和围观众人纷纷闪退,在府衙前形成了一个场子。只听得众泼皮喊道:“阴大哥,好拐子,打倒那个狗娘养的的,替兄弟们出了那一口恶气。”也有几人在下面小声议和:“这个姓阴的人称玄翅枭,仗着身上有些把式,背后有些路子,横行乡里,就算这个年轻人侥幸胜过,怕也要吃亏。哎,这个世道。”

不说旁的,只见中间二人身影交错,混在一处。那阴半城双拐连连发力,招招直击穆勃要害,虽一时不能得手,却是险象环生。阴半城心中暗自念道:这个小子,剑招真是精妙。但看他有时出剑飘逸,剑势奇绝,有时却横剑笨拙,不得要法,想来是新学艺不久,若是今日放过了他,他日我必定敌他不过,不如今日就做了他,以免留下后患。

想到这,阴半城暗自发力,招式加紧,双拐呼呼大作,直逼的穆勃连连后退至墙边,此刻剑拐相碰,铮鸣激荡,一旁的马儿也被双方相搏之气所冲荡,气宇激扬,嘶鸣不已,惹得围观众人再次连连后退。

穆勃眼见情势危急,大急之下,心底涌出一股豪迈激荡之气,顺势挥出一招玄狐绥绥,青色的剑气瞬间鼓荡,似劲风中孤竹,强势回击。阴半城自感手上双拐被一股劲力突然猛击,一时间淬不及防,铛得一声,不由得往后连连退后数步,穆勃想到在此处酣战已久,不能再多事,便顺手回剑。耳中却听到有人暗喊一声:小心。只见一道黑光一闪,穆勃大惊,连忙出剑拨弄开来,原是阴半城手上一只黑拐飞将过来。此刻忽然又一道黑光一闪,第二支黑拐如利剑出鞘,又直飞过来。穆勃不及回剑,只得翻身,长拐扫过穆勃的面门,将其重重掀翻倒地后,又兀自深深直插后面的青砖石壁,其势迅疾,惊险万分,让围观之人惊叹不已。此刻穆勃正待暗自松一口气之时,眼角之中,却瞥见一道黑影,如流星奔月,再次直击而来。众人大呼,心中暗道:好狠毒招式,这个年轻人怕是凶多吉少。

但说这阴半城,想到今日取胜不易,当即痛下杀招,接连甩击两拐,最后又从腰间拽出一个熟铜流星锤掷出,顷刻之间,连环三击,还暗自得意道:看来老子今天不使出我的家传拐法的杀手绝招黄河三叠浪,怎能让道上兄弟心服口服。臭小子,今天栽在老子手上,定叫你折骨断筋,有来无回。

说也吃,那也快,就在流星锤头呼啸而上,正待击中穆勃之时,一道寒光不知从何处凛然闪过,众人不由得再惊呼一次。只见一把横刀不知何时击出,如长空中盘旋的苍鹰瞬间扑落千丈,直冲深草丛中乱窜的巨蟒,一击而中。电光火石之间,围观众人发现这把横刀已然将流星锤钉死在地上。

一时间,全场寂寂无声。阴半城正欲发作,忽的想到这是军中刀具,环眼相看,只见府衙门口台阶上,一位身高九尺,面色堂堂,虬须满面的中年汉子身着玄色戎装,腰挎横刀空鞘,直身挺立在台阶之上,气势威严,唬得下面一众人等无人出声。

阴半城看到此情行,暗道:今日恐遇上大麻烦了,都怪这个臭小子,又要破费老子的银两打点了。想到这,阴半城想上前行礼,讨好这位大人。不料众人突然纷纷后退,这位大人已然跨步走下台阶,立时来到场子中央,阴半城急忙赶上前想下跪行礼,但见此人突然虎目圆睁,大喝一声:“退后,站好!”惊得阴半城一时手忙脚乱,无语以对。

那位大人拔刀,入鞘,啐了一口地上的流星锤,又将其重重得踢将一边,随即立在场中大声喝道:“我乃安西大都护府碎叶镇折冲三府果毅都尉赫连直,今奉镇将之命前来募兵,何人在此捣乱,还不束手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