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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神)天下霸唱


天下霸唱,天津人,原名张牧野,网络当红作家,三年出了12本书,涉及悬疑、侦探、探险、鬼怪……各个领域,其中的《鬼吹灯》风靡网络与出版界,并正在向游戏、电影领域衍生。

他把知青年代的事情写得栩栩如生,应该年纪不轻,其实1978年出生的他今年刚刚而立;他把当兵的经历写得轰轰烈烈,应该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其实他倒服装做美发现在正干期货;他写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和各地方言与风土人情,应该游历很广,其实除了几个城市,他没去过多少地方;他说话引经据典,多用生僻字,连书里的多种动物名字都千奇百怪,应该饱读史书吧,其实他学历不高,也不怎么读书,四大名著都没读全。

却正是他的《鬼吹灯》开创了大陆新探险文学创作之先河,并在2007、2008两年间可谓独领草根文学风骚。《鬼吹灯》系列的最后一册《巫峡棺山》已于前不久出版,“灯丝”们为此纷纷在网上发布纪念帖,感谢作者天下霸唱陪他们度过了3年的美好时光,更有网友合力创作了歌曲《灯灭人不散》。北京喜欢舞台剧的灯丝,找朋友一起扮演其中角色,每周组织一聚,视为一大乐趣。其衍生的电影、漫画、网络游戏产品,也都即将先后面世。更是有消息确认,其电影版权已落香港著名导演杜琪峰手中。

“鬼故事我也能侃啊!”

天下霸唱不是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混到了美术大专(甚至有传言说他连高中也没毕业,大专文凭是半工半读的产物),进电视台做了一段时间美工,然后去天津开发区做了两年职员。不甘心为人打工,决定和朋友做服装生意。那大概是2002年,正流行波西米亚风格,在北京拿货,回天津卖,两年间赚了不少钱。随即觉得做服装生意累,不想干了,和朋友商量开家美容院。为了拿到美容证,他还特别到美容学校学了半年,又在美发店做了一年学徒,然后和朋友合伙开了家120平米的美容院。之后发现卖衣服赚得钱比从前更多,想回老本行,但当时买衣服的商业区已经盖楼了。这么犹豫了一段时间,和朋友开了金融期货的公司,专门给山西人做,算是稳定了下来。

那几年,赚钱和交女朋友是天下霸唱生活的主旋律,因为贪玩,女朋友也换了又换,没有定性。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拿起笔讲故事,因为这之前他连一百字的工作报告或者检讨书都写不利索,成为当红网络作家纯属意外。

“2005年10月,在猫扑上看了别人转帖的一篇鬼故事,就天天眼巴巴的等更新,一天刷十遍,后来知道那位作者是在天涯社区的‘莲蓬鬼话’发表的这个故事,于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天涯蹲坑,结果那位大人总不更新,把我等急了,当时我女朋友也着急,让我去催那位作者快更新,要不就跟我掰,说来也很巧,当时正赶上我公司里面临一些变故,被停业整顿了,什么业务都没有,就是天天玩,整日光阴虚度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于是我就跟我女朋友说你也别着急了,不就是鬼故事吗,这种段子我也能侃啊。”

于是就有了第一个故事《凶宅猛鬼》。后来因为拉得太远,写不下去了,挖完第一个坑,塌方了。当时在天涯认识了很多好朋友,霸唱觉得有点对不住大伙儿,就利用半个月的时间扯了第二篇故事《雨夜谈鬼事》。为什么说“扯”呢,因为不管是哪个故事,他都没有写作大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以后扯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基本上靠即兴发挥。这篇扯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又扯不动了,于是设计了一个怪异的循环作为结局,这让他发现读者都喜欢看荒诞、离奇、神秘、传奇色彩强烈的故事,胡编乱造不要紧,新鲜热闹最重要。接下来第三个故事《阴森一夏》,则让他发现,先要娱乐自己,才能娱乐别人,自己觉得腻了,就没必要再接着往下侃了。这些经验后来都运用到《鬼吹灯》上了。

红遍网络的《鬼吹灯》,是天下霸唱随手起的名,他想写个自己感兴趣的题材,决定写“盗墓者”,着笔时想到善田芳某段评书说:“……使个障眼法,鬼吹灯……”,又想起杜甫有句诗“山鬼吹灯灭,厨人语夜阑”,听上去挺别致的,于是“鬼吹灯”就成了小说名。一小段一小段侃下来,有人嘲笑他“名不符实”——盗墓和鬼没关系。此时,天下霸唱的“圆扯”本领已经很高明了,顺手给盗墓贼编了个“鬼吹灯”的行规。

《鬼吹灯》是2006年3月开始写的,3个月后,跟帖的人太多了,天涯的帖子打不开了,经人介绍,霸唱把作品移到起点中文网,因注册失误,不得不改名为“本物天下霸唱”。很快,起点网的编辑来找他,希望签约。就这样,天下霸唱用了两年完成了两部200万字的《鬼吹灯》,在网上引起多种讨论,受到热捧,一度成为百度文学排行榜之首。图书出版后更是风靡一时。

写作是一种娱乐方式

除了《鬼吹灯》的两部八本书外,天下霸唱的其他网络作品也都集结成书,3年总共出版了12本书!而对天下霸唱而言,他的写作只不过是为了好玩,这样的写作游戏让他着了迷,欲罢不能,一直到现在,每天早上上班不忙的时候,他就趴在电脑前写3、4个钟头。“我写的每一本书都属于不同种类,有悬疑、侦探、探险、鬼怪……就象我自己导演了不同的电影,特有成就感。我从没指望靠写书赚钱,就是一种娱乐方式,如同麻将养鱼,不是正经事,不过我很喜欢,有时候自己翻以前写的东西看会笑出声来。”

天下霸唱成为网络红人后相当一段时间,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并不知情,他也从没想过转行到文学圈子,“我对自己职业的期许很高,把身家性命都放进现在的公司里去了,写书总归是玩票,我希望成为金融行业的有钱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无所顾忌,才能造就想象力天才吧。

霸唱写故事有两个法宝,一个是语言描述造就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另一个是故事情节大开大阖,上天入地不拘一格。这样的写作风格也许只属于他这样从不循规蹈矩的“坏”学生。

他的小天才还在于,对野史趣闻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多年前旅途中的见闻,每天看电视、和朋友聊天的新闻戏剧化演绎一下,就成新段子。比如怎么都走不到头诡异的“悬魂梯”,是因为曾经有个湖南的朋友讲过一个梦:他和朋友一起走,朋友走在他前面,后来不见了,楼梯却怎么也走不完,突然,朋友又在他前方出现了。这个梦和8字形立交桥结合起来就成了“悬魂梯”。

许多文物写得栩栩如生,各种奇异的动物植物也活灵活现,引得网友们四处寻觅,其实那也都是霸唱一时的虚构,把现实中的某些动植物特点组合在一起,比如人面黑腄蚃,它是一种人面花纹、巨大,吸汁为生的蜘蛛,现实中确实有种蜘蛛背后花纹有点像人脸,但它们只有人的指甲那么大。

就连惟妙惟肖的当地人物方言,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写出来了。他猜测也许来自于自己看的记实电视片,还有小时候的阿凡提动画。

《鬼吹灯》里还以“雮尘珠”为中心展开对古代文明的探索。“雮尘珠”写得非常逼真,有清晰的历史流传,而它仍只复活于霸唱的想象中。“‘雮尘珠’代表着凤凰胆、眼睛,就是不死,轮回的意思。设置它是因为我前面先写了一把锁,没办法就得给出一把钥匙。因为盗墓导致感染了不治病毒,所以需要引出凤凰胆,它同时寓意‘眼睛’所代表的宇宙。我以前好象在电视上看过,说远古人类对宇宙的理解,最早是眼睛,宇宙空间图也显示,那些导致宇宙诞生的大爆炸、旋涡什么的,都很接近眼睛形状。凤凰也意味着宇宙的重生。”

就是这样类似于脑力激荡的想象力游戏,引无数读者竞折腰。如果深入探究原因,参与感和画面感,也许和天下霸唱从小玩电视游戏有关;谋片布局能力,也许和他多年来每天不辍看电影有关;至于演绎风格,那也许来自他独一无二的生命密码。

抱残守缺是积极的人生态度

天下霸唱每次出场都必带墨镜,和王家卫同类,原因也相同:留恋网络电视太久,眼睛怕强光。

《鬼吹灯》的读者自称“灯丝”,与其他出自网络的作品读者多为青少年人群不同,“灯丝”多为在校大学生、公司白领和喜爱考古、探险题材的中青年读者,甚至许多海外留学生、港台人士和外籍华人,可以说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鬼吹灯》的读者。很多灯丝表示,初次知道霸唱的年龄和样子很吃惊,原本以为作者至少早逾不惑。

《鬼吹灯》最后一册《巫峡棺山》今年4月出版,一周内10万册图书已告罄,甚至出现了网络手打版。“灯丝”们纷纷在网上发布纪念帖,感谢天下霸唱陪他们度过了3年的美好时光,有网友合力创作了歌曲《灯灭人不散》。北京喜欢舞台剧的灯丝,找朋友一起扮演其中角色,每周组织一聚,视为一大乐趣。

同时,《鬼吹灯》文化衍生的电影,漫画,网络游戏产品,都将先后面世。

电影版权一直为众人瞩目,很明显,它适合电影呈现。捕风捉影的消息多如牛毛,有传闻称,香港著名导演唐季礼有意买下小说版权,翻拍成《神话2》,为此他甚至亲自跑到内地见了该小说作者“天下霸唱”,洽谈了改编电影事宜。接着一则更为轰动的消则是说,著名的美国电影投资商新线公司看上该小说,欲投资3亿将其打造成中国版的“哈利·波特”系列电影。最终,《鬼吹灯》的电影版权落在香港著名导演杜琪峰手中。

《鬼吹灯online》官方网站也今年4月30日正式上线。这是一部由《鬼吹灯》小说改编的网络游戏,制造者是一群灯丝。

天下霸唱说,自己从写作里收获更大的是内心,“写着写着,觉得以前想不明白的道理都明白了,人生观,价值观都做了完善。开始写的时候说,‘这诸般事迹须从我祖父留下来的一本残书《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讲起,这本残书,下半本不知何故,被人硬生生的扯了去……’到了大结局的时候,发现,不管是人还是一个行业,做到了极致,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很难,物极必反。现在人们把“抱残守缺”当作消极,其实那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所谓不求圆满,正是为了将来有空间发展。”

第一部结尾时,霸唱借Shirley杨之口,说到布莱梅乐队的故事:四只动物——驴子、狗、猫和鸡决定组成一个乐队到布莱梅去演出,并认为它们一定会在那里大受欢迎,从而过上幸福的生活。在去往布莱梅的旅途中,它们用智慧在猎人的小屋中击败了坏人,然后便留在那里幸福的生活下去。虽然看上去他们没有达到自己的终极理想,但在旅途中,他们收获了很多更珍贵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目前,天下霸唱正在写作新书《贼猫》,他仍不肯给自己太多压力,不问结果,尽享创造过程之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