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韬眼中隐约透着遗世的讥诮：“无双已做好孤独终生的打算，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皇位上的嘉睿帝浑身一抽，霎时像老了好几十岁。半响，才压抑着开口：“虽说你不利于行……但从小到大你都是最出色的，一直以来，朕都以你为傲……”
“无双，相信朕，你一定会找到与你真心相爱之人。”（嘉睿帝说的话就数这句最中听！）
黄子韬淡淡道：“谢过陛下关心。臣告辞。”
从御书房出来，已更深夜寒。
夜幕笼罩下的御花园，百花凋残，冬雪覆盖。一如荣华谢后，风卷流云散。
黄子韬来至一株桃树前，伸手，轻轻抚摸干枯枝桠。
“可惜没有桃花……”黄子韬一惊，回首见吴亦凡不知何时就站在自己身后，也望着御花园里的桃树。
“是啊，没有桃花。”划过轮椅，黄子韬准备离开。
“韬……”在他身后，吴亦凡轻柔道，“我有话要说……”
“我不想听。”黄子韬头也不回，“你也不用说了。”
蓦地——
“我，爱你……”（终于表白了）
轮椅陡的一停。
他说：我爱你……
黄子韬猛然一震，巨大的痛苦与幸福在胸腔中一波一波激荡。
一瞬间，眸中漾起水光！
吴亦凡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幽幽说道：“以前我常常骗自己，我们如果能这样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后来才发现人心的贪婪是永无止尽的，我根本不想这样一辈子，更不想就这样放手……”
黄子韬合了眼，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更加清冷。“小侯爷莫不是在开黄某玩笑？英武侯吴亦凡迟早是要娶妻生子的……”
“吴亦凡不娶妻，不生子，只要韬陪伴一生一世。”
“哪怕千夫所指，哪怕万人唾弃，哪怕全天下人都反对，只要韬点头，吴亦凡就可以为你倾尽所有。”
这一刻，天地万物已静如他眼中的深情……
“韬……你可愿一生一世陪伴我吗？”
那个皇城大雪夜，站在黄子韬面前的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元帅王侯，不是什么高傲贵气的皇孙贵胄，只有一个为情所困的平凡男子，满眼的真挚情意。
黄子韬没有回答，只静静看着他。眼眸寂寥似寂寂冬雪，迷离若漠漠夏夜。
凝眸处，红尘冉冉，弱水尽三千。
“本来，应该杀了你的。”
“可是那一刻，忽然想到……红尘之中，若少了你，韬有多寂寥……
“方君乾，我……”
“我”什么呢？
不知道。
至少在这一刻，吴亦凡不知道黄子韬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
只知道，黄子韬在说这句话之前，神态很寂寞。
一种惊天动地，视死如归似的寂寞哀凉，展现于他的眉宇神色间。
很久以后，当吴亦凡回想起当日的情形，
终于明白
那一刻，黄子韬的未尽之语。
原来那一刻
白衣少年最后想说的一句话，是
——“吴亦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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