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笼罩在曹家庄上。极远处,山中传来一声一声悠长的狼嚎。r
曹家庄的前院之中,灯火通明。不远处的院墙上,乔越压低身子,睁大眼睛看着院中。白天他仗着自己常常在山里放羊,道路熟悉,绕来绕去就甩掉了那几个恶仆。在茅草窝子里躲了半天,趁天夜又溜了回来,他并不放心福伯。他知道,曹贵是不会轻饶了福伯的。r
柱子上,绑着己经被打得浑身是血的曹家老仆阿福,不知是死是活。几个恶奴坐在板凳上休息。r
趁那些恶奴不注意,乔越从院墙上轻轻溜下来,一闪就躲到了一旁的灯影里。r
沉寂了一会,那些刚才殴打阿福的家仆吹熄了灯火,各自回房睡觉去了。r
“福伯……”r
乔越从黑影里窜了出来,扑到阿福身边,眼中含着泪哽咽道。r
福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这个瘦小的人影,神色一惊：“你……你怎么回来了？”r
“福伯……我救你出去!”r
乔越压低声音道,说着就去解绑在福伯身上的绳子。r
福伯艰难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显出一抹笑意,“孩子,不必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他们还不会整死我的。”r
一滴泪水打在手背上,乔越心如刀绞,固执地使劲解着绑得很紧的麻绳。r
“别解了……孩子,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r
福伯吞了口口水,艰难的说道。r
乔越心中一怔,费力解绳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凑近福伯道：“你真的是刘福老伯？”r
“是我……你早看出来了是不？”r
“老伯,真的是你!”r
乔越哽咽道。其实,他确实猜测福伯就是他要投奔的刘福老伯,但是又不敢断定是不是他,而且在这曹家庄,福伯只是一个老了不中用的下人,他还是忍着没有透露出消息。r
“乔越……呵呵,没想到我刘福临死前还能见着故友之子,可惜啊……我那乔兄弟……”r
刘福两眼中涌出两颗浑浊的老泪。r
“我爹他……他被人害死了,还有我们全家……”r
乔越抽一抽鼻子,泪水终于忍不住流出来,抱住刘福低声泣道。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家乔家一家二十三口人都死在那些恶人的刀下,只有他和老仆齐叔逃了出来,而齐叔为了引开追出来的恶人,也跟他走散了。虽然己经三年过去了,那一天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r
“命苦的孩子,可惜老伯我也帮不了你。”r
刘福仰起头,长叹一口气。r
“不,福伯,我救你出去……”r
乔越抹了抹眼泪,咬咬牙道,又去解那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