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外头就传来宫人尖利的声音：“王上驾到!”r
远见他步步生风地走来,身上的龙袍掩不住他骨子里的*气。眉头轻锁,双唇紧闭,一脸肃穆,却掩不住他身上的喜意……r
我起身,却不跪。r
这场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胭脂阁。我坐在纱帘后头,只见他从远处轻功一起,落至帘前。r
那眼神,认定了的,是我的人和我的命……r
但过去的种种,我不敢忘,不卑不吭地微微福身,换上一副恭顺的面具,我轻声道：“王上。”r
龙皓庭的表情一僵,本来乘风的步子,也顿在原地。r
许久,他终是抬手,遣下左右。r
“王上,孤男寡女,叔嫂之间,这恐怕不合礼数吧？”心里甚是坦荡,却还是不免要客套几句。r
龙皓庭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可算是君子。r
“有些私话,不方便给旁人听见。”龙皓庭缓缓上前,目光中的闪烁全然成了坚定,“而且,王兄绝不会拘泥于小节。否则,也不会准你进宫。”r
话说到了头,不过只是想证明,他是君子,独孤染澈是小人。r
我不评判,小人有小人的好处,君子有君子的牵绊,之于我而言,是无碍的。r
“既然王上心中坦荡,臣妾便洗耳恭听。”我又一次福身行礼。r
不是我故意将礼数做得周到,而是当一个人与我之间疏远,则必然会有些拘泥于形式。r
“乔儿,非得和朕划清界限么？”一句话,透露了他全部的心思。r
“若王上不介意,请唤臣妾嫂嫂。”见者龙皓庭僵硬到冰冷的表情,我才知,原来感情的东西,如此尖利。r
也才慢慢领悟,原来我的心,竟也可以狠到这般地步。r
杀人并不算是最狠的,伤一颗热忱的心,才算是狠。r
“乔儿,摘下面纱,让朕看看你。”龙皓庭的眼中,充满了犹豫与期待的交织,就那样望着我。r
那眼神中的清澈,是我不能忽略的。r
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见见我,亦或许,我摘下面纱,他会上前将我拥住,告诉我他的思念。r
可偏偏,我不想。r
再多的过往,都不成为我处世的牵绊。r
“王上请自重。”我按住面纱的一角,露出拒绝的眼神。r
龙皓庭终是收了手：“好多话,想说给乔儿听,但多了,便不知从何说起……”r
感伤的开头,我只静静地听着。r
“朕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朕一直都在找你!”r
有那么一瞬间,我信了。r
可又过了一瞬间,我便淡然。r
就如独孤染澈那一日所说,我身上有股子气,就算是换了皮囊,也能找到。r
“王上,若无事,臣妾便要告退了。留在这里,实在有伤风化。”行礼过后,我边大步向前,不顾龙皓庭的隐忍表情。r
“别走。”走到门口,冷不丁被龙皓庭抓住了手臂,手心里,那温软的感觉传来,我不禁浑身一颤。r
“别走。“龙皓庭又呢喃了一遍,我才发现自己的颤抖,一直未停。r
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