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之夜

今夜的胭脂阁,人声鼎沸,整个场子里,座无虚席。男人们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们两个红纱遮面的姑娘。r

我绕场望去,皆是污浊之人,倒是替青楚可惜了。r

福身行礼,我这次做得一丝不苟,只为让红姨多挣些银子。r

接下来,就是又红姨带着做一些基本的展示。r

步伐,请安,才艺……r

一项项下来,纷繁复杂,我与青楚却做得认认真真。r

最后一步,当然也是最重要的展示,那就是相貌。r

由红姨引着,走至台前,下面的人们早已期盼已久。r

但我却猛然感觉到,这个场子里,有股子不同寻常的气息。准确地说,是两股。r

我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但总觉得有好多双眼睛,正在盯着我。那种伺机而动,绝不是一般的客人。r

青楚的面纱,被红姨揭下,场子内一片叫好。r

价钱自然也跟着飞涨。r

最终,在红姨的拍手声中,青楚以两千两的价钱,卖给了一位员外。r

那员外生得倒是不赖。我为青楚打心底里高兴。r

她临走前,还颇有深意地忘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将她的好运转借与我,但我纵然是不要的。r

很快,就轮到我了。r

现在,场子里只剩下我一个姑娘,客人们的热情便愈发高涨,个个摩拳擦掌,要一试身手。r

一走到台前,我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方才的伺机而动,更加张狂了些。r

好似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网在其中。r

心中一空一空的,难受。r

我不顾礼节抬头,四下张望,终于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一双,极寒的目光。r

很失望,我心中,还希冀着,那是王皓庭。r

那是二层的一个包厢,不是最好,只能算是次等。r

他端坐在桌前,手拿一个玉酒杯,神态戏谑。r

但纵然是这戏谑的神态,依旧迷人。r

整齐的眉黛下,是一双极尽妖孽的凤眸；夸张高挺的鼻梁,有些西域的影子,神秘而不可测；最要命的是他柔软的两片唇,这样的男子让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就冒出两个字：祸害!r

这样的容貌,恐怕早已不知祸害了多少女人吧。但绝不是我。r

我只知道,他有可能成为我的买主。因为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种正在被压抑的的占有欲。r

既然想要,为何还要压抑？这我不得而知。只能说他藏得很深。r

在他周边是好几个随从,看得出,都是有功夫的人。r

但他看上去,却不像是习武之人。r

也对,富家子弟,没有几个能够真正习武的。r

自然也就对他轻视了些。r

我回神到场子中央,红姨已然要掀我面纱。r

心中一紧,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某人的脸,缱绻深情,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又是否会记得与我的半年之约……r

面纱滑落,场子内一片寂静。r

这早在我预料之中。r

我从未以真容示人,世人又怎会知,一个胭脂阁的青楼女子,会有如斯美貌？r

就连红姨也愣住了。r

早前一直觉得我脾气古怪,就没有多加关注,谁知几年后,我早已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