鹣然白天还要为队伍开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独孤染澈倒也干脆,竟没有半句宽慰的话。我自是知道他将鹣然当成是自己人才会如此,可在别人眼中,独孤染澈就是一个暴戾无常的恶主。r
而鹣然也从来不埋怨什么,自顾做好独孤染澈吩咐的每一件事做好。r
我心疼鹣然,并不是因为处久了有感情,只是因为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r
同为祸害办事,却只能被利用……r
想到这儿,我从贴身的袋子里取出些肉干,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放到鹣然手中,我给了他一个微笑,示意他赶紧吃。r
捧着西凉的特产,鹣然显然有些吃惊。r
“娘娘……不,月儿。”鹣然的话,说得有些磕碜,“这肉干,还是你留着路上吃吧。”r
回想起来,我与他似乎的确没有如现在这般单独说话过。r
多的时候,是他在保护我,我却从未言谢。r
“我在南江呆了那么久,这里的食宿都习惯,这些日子你鞍前马后的,瘦了一圈,补补吧。”话说得软了些,便觉得这样似乎超出了主仆之间的界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替王爷关照身边的人。”r
鹣然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虽不是直视,却也感觉出一丝感激的意味。r
“谢娘娘。”很轻很轻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r
我颔首示意我并不要他感激,我知道,在独孤染澈身边的人,必定是将心思藏到底的人。除了独孤染澈,没有人能真正洞悉。r
突然便会想,我是被祸害掳来的,那鹣然呢？r
“鹣然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王爷的？”算是闲聊,这会儿子,独孤染澈正在房里休憩,由我们二人守着,他自然是放心。要知道,平日晚上他都是不能安睡的,边睡边要保护我周全。r
“从小。”鹣然答道。r
“那这身武艺？”我试探着。r
“家传。”鹣然的话不多,却好不掩饰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很庆幸,因为如他这般的死士,能如实相告,实属不易。至少,他是将我当成自己人的。r
“嗯,王爷还要在南江呆些日子,这闷热潮湿恐怕少不了,若头疼脑热,不妨每日摘些薄荷叶放在身边。清凉醒脑,驱蚊提神。”我指了手边的一盆薄荷道。r
南江人都喜欢种薄荷,清新的味道溢满屋子。r
“娘娘……”或许是头一次感受到我所谓的关心,鹣然的情绪有些波动。r
明亮的眼里,闪烁着一些感动般的情绪,因练武而粗糙的手,捏成拳。隐忍的感情,溢于言表。r
猛然发现,鹣然原是好看的。五官精致,面容英气。只是在独孤染澈身边,便没了光彩。r
独孤染澈能找到如此之人替他卖命,我便更好奇他的手段。r
“好了,今日我话多了。”我向鹣然抱拳,便又回到独孤染澈的房里。r
打开门的一瞬间,便听到里头一句：“唔……你们很谈得来嘛……”r
“我与鹣然同为王爷卖命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