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自己是怎么从酒吧门口出来的都不知道,苏梦滢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火辣辣的疼,喉咙,胃里,还有左胸腔跳动的心脏,疼得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一起,在醉倒之前,苏梦滢找到了这根灯柱,吐完之后是虚脱和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蹲得好好的,无缘无故被人踢了一脚,苏梦滢努力抬起脑袋,死死地攥住顾臻的衣角:“带我回家,好不好。”
接着天旋地转,无边无尽的黑暗淹没了苏梦滢仅剩一根蚕丝那么细的意识,坠入了深深的悬崖。
身子越来越轻,苏梦滢皱着鼻子,挺秀的鼻梁在莹白的路灯下泛着透亮的光泽,苏梦滢半梦半醒间含糊不清地呓语着,悬崖到底有多高,为什么她掉下去那么久,身子轻飘飘的还在空中。
顾臻插在口袋里的手直冒冷汗,苏梦滢拉着他的衣角,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顾臻错愕地半张着嘴,这女人,不会是睡着了吧。
事实证明,顾臻的猜测是正确的,苏梦滢头快栽倒地上,抓着顾臻的手也没有松开,顾臻鼻子里闻到的全是酒味,他的眉和唐煜辰不同,粗平眉,淡若远山,看起来更干净温柔,再好看,再温柔的眉眼,手足无措的时候也会皱在一起。
顾臻无奈地摊开手,把双膝跪地,醉的跟滩烂泥一样的苏梦滢扶起来,“你该庆幸今天碰到的是本少爷,不然等你醒了有你好哭的。”
埋怨归埋怨,顾臻扶着苏梦滢的手下意识地温柔了许多,女人细皮嫩肉的和男人不同。
“你好沉啊,该减减肥了。”顾臻将苏梦滢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踉踉跄跄地架着她走。
那天晚上,这条路好想变得格外长,几百米的距离顾臻架着苏梦滢走了好久,久到第二天顾臻还因为昨天用力过度腰酸背痛,久到过去很长时间之后,顾臻依旧清晰记得那天晚上,一个可怜兮兮流浪猫一样的女人,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拉着他的衣角委屈地让人心疼,带我回家好不好。
顾臻记得街角处有家小小的冰淇淋店,通常会开到很晚。一对小夫妻租了间狭小的门面,屋里装修风格复古清新,只摆了两三条木制的凳子和一张桌子,整个屋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木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苏梦滢连拖带扛拉到了小店里,苏梦滢的屁股一碰到凳子,嗵,沉得塞了块石头一样的脑袋狠狠地砸向桌子,顾臻忙去扶她,人还未近,沉沉的呼吸声便响起了。
顾臻哭笑不得,要了杯冰淇淋也不吃,全神贯注地瞪着睡过去的苏梦滢,生怕她突然醒来又发酒疯,口中的塑料勺子被他咬得劈啪作响,顾臻终于相信了,煜辰说的没错,女人就是世上最最最麻烦的生物,没有之一!
唐煜辰……想起他,顾臻明媚的眸子蓦然黯淡了许多,他那天赌气为了艾薇儿和唐煜辰大吵一架,事后顾臻也后悔了,艾薇儿来找他认错,说是唐煜辰先勾引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