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珍震惊的眼眸对上幽黑的瞳仁,她在她眼中的恨意尽数化成了愧疚,缠绕着她的灵魂。
赵美珍哀求着“爱儿,你听妈妈解释好不好?”她希望袁晴爱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解释,我替你解释,十九年你没有回来看过我们,没有关心过我们过的好不好,就连弟弟死了你也没有出现过,因为你正在享受荣华富贵,你怕我们拖累你。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妈妈在身边,有妈妈的爱,思博或许就不会死。”袁晴爱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心里的痛越来越明显。
听到到这里,赵美珍的心骤然紧缩,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失去,让她的体温不断地下降,仿佛置身于冰窖般的寒冷。
她怔了怔,想想自己的残忍,这十八年来,她没有打听他们过得好不好,并不是她不闻不问,而是她担心自己舍不得,放不下。作为母亲她失职,她不合格。儿子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不求你能让我们过好日子,我只希望妈妈能在我们身边,爸爸的离开心痛的不止你,我和弟弟一样痛,可是你为了治疗自己的伤,宁可离开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她泣不成声,肩膀一起一落。
“这十八年来,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思博生病后,需要高额的医药费,我把房子卖了,换来2万块钱,却还是救不了弟弟。我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办,无处可去。弟弟没了,家没了,我只能住在学校旁边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没有房间,只能在楼梯转角处搭了块木板,冬天冷到根本没办法睡觉,夏天老鼠经常爬到□□,就这样上完一个小学。那时候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别的小孩放学,能回家吃到香喷喷的米饭,而我呢,放学之后要去餐馆店洗碗刷盘,到晚上餐馆店阿姨见我可怜,就把剩菜剩饭倒给我,我却不舍得吃饭,因为要留到第二天。开家长会的时候,别的把通知书交给爸爸妈妈,而我呢,爸爸死了,妈妈不要我,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常常有想死的念头,但是我不能死,我要为爸爸活下去----”
赵美珍没有想过袁晴爱会受了这么多苦,这么多委屈,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绝对不会选择离开,可是错误已经铸成,已经回不去了。
袁晴爱忽然冷笑了一声,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苍凉的意味“呵呵---这些痛你根本体会不了,因为你是高高在在上的董事长夫人。”
赵美珍猛然一震她在那双清澈的眼底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种彻骨的恨意。赵美珍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谅,已经没有理由替自己辩护。
袁晴爱不屑地冷哼“无话可说了,如果今天没有遇见我,你会想找我吗?你不会!赵董事长我们当今天没有遇见过。从今以后我们还是桥跟桥路归路。”说完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