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怪异的感觉还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一个人，不过四年，竟能改变这样多？
朱璃儿在里屋换了衣衫，披上纯白的斗篷，才随着玄易出了院子。
雪山的雪还真是连绵不绝，细细密密的至今未停，她站在院子里，任雪花散在肩上，才在牌匾上收回目光，随着玄易的身子一步步远去。
四年前征战的地方距离雪山并不远，纵马狂奔不过一个时辰。
那一年这里山花开的灿烂，所以她才会采了色彩斑斓的小野花插在花瓶中。可是今年处于寒冬，不再是春日里的温度，一眼望去除了雪还是雪。天地之间一个颜色，甚至连枯萎的花都被雪盖住。
“你看。”玄易修长的手指指着远处，唇角微微带笑。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片低谷般的地方，周围有山峦，三方环绕，周围有拔起的苍天大树，不过被雪盖去了大半。
“当年北漠在这里进兵犯我南楚，情势万分紧急，我与无极带兵连夜才堵截至此。”玄易眼底残留着四年前的硝烟，长眸眯成一条缝，转过头来看向她。
“这里属于南楚了么？”因为对这里没有印象，所以边界的概念不是很清楚。朱璃儿拨了拨碎发，一手嘞着缰绳，一边极力回忆着该是熟悉的记忆。
“恩，这里已经属于南楚，但是这里三面环山，没有官兵驻扎，所以进军来此不易被发现。北漠太子四年前领兵来此，看中的也就是地形。要不然跋山涉水来此着实绕了个大圈。”
“北漠太子？”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看玄易的意思此人不是个小角色。也是，能带兵在这里进军，并且跟玄易对峙那些时间，也该是有勇有谋之辈。
“你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若记得，还需要问么？
“那人也没什么好记住的。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你，跟你此刻的感觉不太一样。那时候的你真的好狂妄啊，二话不说逼退了对方的一位主将，竟然还问我葬了他们会不会给你工资。小璃儿，你可否解释一下，工资到底是什么意思？五粮液又是什么？”
“不过是工钱跟酒水的名字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话虽如此说，朱璃儿心底也确实心惊了一把。那是什么时候的话了？不过是喝多了的话，他此刻竟还记着。如他一般心思细腻的人可曾察觉她诈尸后的异变？心中突然变得有些嘈杂，她甩了甩头，挥了挥手马鞭，在玄易下一句开口前纵马往前奔去。
风声呼啸，传来她的声音。
“你这人记性也忒好了些，就记住这些不该记住的。”
“是啊，若这些都记不住，又怎么能在芸芸众人中认出你呢？你以为不该记住，偏偏在我而言是最该记住的。”看着远去的马，玄易低低叹息，呵气成烟。他年少轻狂，鲜有不知的诗词歌赋，却在她身上一次次的受挫，怎么会记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