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宫夫人……你怎么不早说!月华,月华你在哪!”
想起与南宫绝的三天之约,已经是第五天了,也就是说,月华失约了!
叶扶摇火急火燎的跑到月华的房间,没敲门就闯了进去。
月华正在沐浴,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披衣而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见到眼前如出水芙蓉般的男子,叶扶摇的眼神有些飘忽,别过脸呐呐的问:“你要出去吗?上次不是说好要去替南宫夫人解毒的么,我想跟你去看看!”
月华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外走,“走吧!”
“啊?去哪?”
月华止住脚步,回头看她,“大司马府!”
大司马府,紫竹园。
“公子,那个月华公子一点儿也不靠谱,他身为医仙,怎么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君生黑着脸,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
南宫绝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眸子里的黯淡却不是一杯香茶就能驱散的。
医仙来不来,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他料准了她会来凑这份热闹,也料定了她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他更料定月华公子不是那般言而无信之人,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料到的呢?
“夫人睡了吗?”良久之后,南宫绝轻轻问出。
君生两肩一垮,眼里也从了一丝黯然,“还没呢!绿萝说,夫人现在睡的是越来越晚,也越来越少,且睡眠极浅,很容易惊醒!”
放下手里的茶杯,南宫绝站起身往内室走。
刚走到宋彩的卧房门口,后面传来管家的急呼声,“三公子,门外有贵客到访,那人自称是月华公子!”
南宫绝脚步一顿,迅速回头,“就他一个?”
“呃……还有个小厮!”
她没来吗?南宫绝压下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快步往外走,“请月华公子到紫竹园!”
很快,管家带着两人匆匆走来,前面一袭白衣胜雪的正是月华,后面跟着一名身段娇小、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厮。
南宫绝瞅了一眼月华和青衣小厮,不明白的是为何药箱是挎在月华身上,难道不应该是小厮代劳吗?
“三公子,在下来迟了,请三公子海涵!”月华把药箱递给管家,抱拳施了一礼。
南宫绝淡淡一笑,“无妨。可是叶王府出了什么事么?”
月华却不想多说什么,岔开了话题,“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夫人现在何处,烦请三公子带路。”
南宫绝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月华回头招招手,后面的青衣小厮,也就是叶扶摇,一溜烟跑了过来,亦步亦趋的跟着。
三人进了紫竹园,丫环绿萝进去通报了一声,把他们请了进去。
一进房间,一股淡雅的熏香扑鼻而来,这种味道叶扶摇很熟悉,是一种能够加强睡眠的香料燃烧时发出来的,越往里面走,味道越浓。
“母亲,绝儿带了月华公子来给母亲看病!”
床上的帷幔被拉开,露出一张纤瘦柔弱的美人脸。
“未知医仙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敬!绝儿,快,扶娘起来!”宋彩的语速很快,动作更快,麻溜的披衣下床,摇摇晃晃着欲上前行礼。
都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南宫绝甚至忘了扶一把,月华更是顾着行礼,也没顾的上搀扶。
就这么一会功夫,宋彩像个纸人儿似的,一下子歪了过来。
叶扶摇眼明手快的上前一把捞住宋彩,抱着她的胳膊嘟哝了一句,“您就甭折腾了,好好躺下别乱动!”
说话间,很是粗鲁的把宋彩扶到了床上。
宋彩惊讶的望着叶扶摇,视线在她的胸口扫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异色。
月华回过神来,走到床边,正色道:“在下是受三公子所托,特来替夫人排忧解烦,夫人不必客气!”
宋彩笑了笑,也不再客气,慢慢倚在床上,唇角含笑的望着月华。
嗯,好一个举世无双的月华公子,倒是和绝儿有得一拼!
“把这些熏香撒下去吧,别老闷在房间里,要多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叶扶摇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替宋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一只软枕往她的后腰处一塞,动作粗鲁又敏捷,却让宋彩一时间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她不由得多看了叶扶摇一眼。但是只一眼,她的眼睛就又亮了几分。
这分明……是个小丫头!耳朵上还有不太明显的耳洞,小巧红润的檀口薄唇,秀气挺直的鼻子,一双明媚的丹凤眼灼灼有神,稍稍弯一下就有一种勾魂夺魄的美,十足的美人胚子呀!
没有人发现宋彩的异样和小心思,月华开始诊脉了。
叶扶摇笔直的站在他旁边,视线一眨不眨眼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诊完脉,又检查了她的一些外观症状,最后打开药箱,取出了医药包。
医药包里面的东西,叶扶摇一点也不陌生。那是一套近乎完美的治疗工具,各种不同型号不同材质的金针银针,还有一些小巧精致的利刃,堪比现代的手术工具。
月华从里面取出一根手指长短的银针,针尖闪烁着冷凝的光泽,光看着就令人心生敬畏。
眼看着月华手里的银针欲刺入宋彩的头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横了出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月华疑惑的望着叶扶摇,眼里的神色依旧温柔如水。
“夫人长期卧床,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银针在大脑产生的刺激,不如换足底吧!”叶扶摇朝着宋彩的足部努了努嘴,眼底一片清澈纯净。
月华释然一笑,收了针,站起身退到一旁。
“夫人,得罪了!”叶扶摇属行动派,三两下脱掉宋彩的鞋袜,把她的整只玉足都露了出来。
毕竟男女有别,月华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
叶扶摇却不以为然,盯着宋彩的脚左看右看。
南宫绝蹙了蹙眉,暗想,一个药侍而已,居然这么大胆子对母亲不敬,他凭什么?
可是再一看,他隐约觉得这药侍的五官怎么那么眼熟呢?尤其是这双眼睛,骨碌碌转的时候像极了一个人的小模样……。
“傻愣着干什么呢,给我倒杯热水!”叶扶摇冷不丁抬眼,瞪了南宫绝一眼。
南宫绝被这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险些失了魂,一个名字差点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月华已经把热水递了过来。
叶扶摇的注意力全在宋彩的脚底,她用手帕沾了热水,在她的足底揉搓了一阵,接过了月华手里的银针。
“你告诉我顺序,我来试试!”
月华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退后一步,轻启薄唇,“隐白,至阴,厉兑,内庭,窍阴……。”
“就是这里,对了!”随着叶扶摇手上的动作,她突然惊喜的喊了一声,将手里的银针稳稳的刺了进去,直痛得宋彩尖叫出声。
“你干什么?你不能……!”南宫绝急得脱口而出,上前欲阻止。
可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叶扶摇额间那一点如血的殷红上时,硬生生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和言语。
是她,她来了!
银针入肉三分,轻轻撵动,慢慢拨出。
“果然有毒!”叶扶摇冷笑一声,把泛着墨绿色光泽的银针放在雪白的帕子上,递给南宫绝。
“这、这是怎么回事?绝儿,为何娘突然间觉得恶心难受?”看着泛着幽幽冷芒的毒针,宋彩捂着胸口,脸色一点点变白,头上有汗珠慢慢渗了出来。
南宫绝的脸色一瞬间冷厉如霜,他盯着帕子上面已经变得漆黑的银针,两手紧紧握成拳状。
“哎,哎哎,痰盂,快拿痰盂!南宫绝,你还杵在这儿干嘛,你娘要催吐了,快点儿!”
回过神来的南宫绝迅速从旁边拿起一只银色的痰盂,坐到了床边。
宋彩“哇”的一声,大吐特吐,心脏都快吐出来了。
她吐出来的东西全是墨色发绿的液体,带着一股怪异的香味,诡异的紧。
南宫绝神色复杂的盯着叶扶摇无比认真的小脸,一颗心彻底凌乱了!
等到宋彩吐得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叶扶摇才把她扶到床上,又在她的头上刺了几针,让她陷入沉睡。
“过几日解药才能配好,夫人的身体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慢慢康复,等她醒过来,不要让她再继续躺着,尽量多出去走走。还有,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最好都换掉,门窗全部打开透气,不要再用熏香,记住,是任何熏香!”
叶扶摇说着,站起身走到月华旁边,调皮的朝她吐了吐舌,仿佛在问:怎么样,厉害吧!
月华莞尔一笑,眸光中荡漾着点点柔情和宠溺,不用多说什么,他的眼神就已经回答了一切!
南宫绝走到叶扶摇面前,定定的看着她,问:“我娘中的是什么毒?因何而起?”
叶扶摇歪着脑袋想了想,坦言道:“这种毒很奇怪,是一种变异型毒菌,会随环境而发生变化。如果只是单独的毒菌,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就是因为这种毒混合着屋子里的这些熏香,才发生了变异,慢慢浸入的五脏六腑,直至全身腐烂而死。夫人这毒,已经在体内潜藏了十多年了,三公子,家宅不宁呐,你可得当心了!”
叶扶摇似笑非笑的咧了咧嘴,转身欲走。
熟料,腰身一紧,一道重力将她拉了过去,跌入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
“南宫绝,你……呜呜你干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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