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要胡闹,父皇马上就来了。”四皇子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我知道。走吧四弟!入席吧~”太子的眼里早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此刻竟然觉得,在这黄权面前,自己的感情只能害的凌夕身首异处,未来还有这么多日子要走,如果凌夕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太子和四皇子并排着席地而坐。中间隔着宽敞的舞池,对面全是使臣或者是外臣的席坐。眼看着凌夕被封满楼拉着坐在他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太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白玉榻。
封满楼递了一刻葡萄给凌夕,说道:“凌夕,对面的全都是皇亲国戚。你是外臣,就坐这边吧。”
凌夕回道:“我还不饿,不想吃什么。封公子慢用。”
封满楼顺着凌夕的目光寻去,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凌夕的心里果然只有四皇子。可是十年前你为了救我,自己差点被淹死在酒池台上,那人不是也一动不动见死不救吗?反而是他那看起来柔弱的大哥,竟然拼了命的跳进去救你,跳下去才知道自己不懂水性,等四皇子将他救起来的时候,他就晕了过去。你还差点被淹死了,还是最后一个被救起来的,若不是你从小习武,恐怕已经是投胎转世了。”
凌夕睁大了眼睛,身体里面那本已经沉睡的魂魄瞬间清醒过来。“你胡说,你胡说。不会的,十年前明明是四皇子救的我。”凌夕的身体突然被抢了回去,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
封满楼扑过去拉着凌夕抱着脑袋的手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凌夕。。。”
太子看着凌夕痛苦的抱着头,在躲躲藏藏什么,又看到封满楼拉着他的。他生怕皇帝这个时候出来。慌乱的冲向凌夕。他一把打掉封满楼的手,狠狠的瞪了封满楼一眼后,温柔的看着凌夕,口中轻轻的呼唤着:“凌儿,凌儿。。你怎么了~”
原本凌喜的魂魄被凌夕本身的魂魄冲击,已经打算慢慢消退下去了,太子这一叫,似乎给足了凌喜力气,一瞬间将凌夕的身体霸占回来。“哥哥,哥哥,救我。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想要我死。”
太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凌夕一下钻进太子怀里,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着就再也不想分开。
“救我,哥哥,救救我。。。救。。我~我不想。离开你~”凌夕晕了过去,身体向地面滑去。
“凌儿。。。”太子失礼的喊出声,将凌夕死死的扣在自己的怀里。太子心想:“是谁,到底是谁要害他。武他怎么会这么害怕。是封满楼吗?”
四皇子赶到太子身边,看着晕过去的凌夕,对太子说道:“大哥,父皇马上就来了。你不能缺席。凌夕给我,我带他去后面休息一下,等他醒了会过来的。”
“我不,我要陪着他。”
“你别闹了,你陪着他就是要了他的命。”
太子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凌夕送给四皇子,他刚才听的很清楚,凌儿不想死,他要我救他。
太子看着四皇子抱着凌夕远去,他望向封满楼,语气平和的说道:“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封满楼面色有些难堪,回道:“我只是跟他说起十年前,我们在九尺云台的事情。他似乎一直以为是四皇子救得他。”
太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他都选择忘了,就不要再提了。忘了也好。”
太子说完,自己默默的回到席位上。此时皇帝正好从内殿前的屏风后面走出来。太监嘶吼着说的什么,太子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封满楼的那句话,才将失魂落魄的太子给喊了回来。
“大梁皇上,为了大梁与我族和睦相处,封满楼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皇上答应不答应。”
“哦,那你不妨说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封满楼上前一步,跪下说道:“封满楼想要陛下答应我胡族的和亲。”
皇帝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封公子,在朕膝下的,可只有四个皇子。不过我可以在皇亲国戚中寻得一位地位最高的女子,与你胡族和亲,公子意下如何。”
封满楼立刻跪下,说道:“陛下,封满楼不要什么皇亲贵族。封满楼只求皇上将千叶凌夕赐予在下。百年之内胡族定俯首于大梁足下,绝不犯界。”
太子猛然回过神,紧张之下,拳头捏的不能再紧了。皇帝此时皱了皱眉,在坐席下也寻不见如玉官人,看着太子问道:“太子,千叶凌夕在何处?为何不在你身旁等候差遣。”
太子离席到封满楼身边跪下,平视前方回道:“启禀父皇,凌夕身体不适休息片刻便来。儿臣已准了。”
皇帝点了点,心中似乎有一丝担心。他望向封满楼,问道:“封公子,千叶凌夕乃是男子。怎能与你族和亲,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封满楼不依不饶的回道:“陛下,千叶凌夕美貌天下无双。恐怕这大梁天下最美的女子,在他面前也毫无半分颜色。况且十年前,他为了救我险些丧命,封满楼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有此决定。封满楼此生必定护他周全,守护一生。”
太子愤怒的说道:“不可,封满楼,你以战祸之事强行索要凌儿,你可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愿意?你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皇帝皱了皱眉,太子竟然在使臣面前不顾天威。严厉的说道:“太子,不可无礼?既然封公子都不介意这男女身份,那朕。。。”
凌夕从偏殿快步走上前,下跪行礼,说道:“千叶凌夕参见皇上。”
“凌夕,你来了。你们先平身吧。封公子,你便当面问和他商议,再告诉朕你的决定。皇后,歌舞可以开始了。”
皇帝话落,皇后击掌两声,一片绿色水袖在舞池中央宛若惊鸿。歌舞瞬间袭来,将刚才的尴尬气氛冲的烟消云散。
舞池的角落处。。
凌夕看着封满楼说道:“封公子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十年前救你也是出于好生之德。还请封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不管当时是谁,我都会救,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封公子。。所以这种感情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再说我堂堂男子,怎能下嫁与你,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痴笑。”
封满楼似乎不悦,回道:“凌夕,你爱的那人他并不爱你。你看到没有,就是我向皇帝要了你,他也没有出来维护你半分,你这是何苦。跟着我,起码我是真心待你的不是吗?”
凌夕浅浅的笑了:“我喜欢的人,就是拿了我的真心去喂狗。我都无所谓。凌夕是要辜负封公子的情谊了。”
封满楼听了此话,似乎也释怀了:“是啊,我喜欢的人,就是拿了我的真心去喂狗,哪又如何。凌夕,我不会强迫于你。感情只有两情相悦才是圆满。我封满楼等你,等到入土的那天为止。”
太子不悦,这些话有多少次在口中徘徊,却没有机会讲出来。却让他先一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你是胡族大公子,你不好好娶女人生孩子继承王位,为何非要这般纠缠于凌儿。”
封满楼笑了笑,回道:“太子倒是明白的透彻。你我的境地都是如此,你又何必嘲笑与我。听说,太子殿下不是也喜欢。。。”
“封公子,在父皇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封公子自己分的清楚吧。”四皇子手里端着两杯酒,走向封满楼。一只手递过去酒杯,向封满楼颔首后一饮而尽。封满楼也将酒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封满楼微笑着说道:“四皇子,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