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闻到了生人的气味……真甜……”不知是何人发出了这样一声感慨,周围热闹的人形们纷纷停下脚步,深深地细嗅着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左顾右盼的在寻找这气温的来源。
不知道是不是生人气味的原因,有些人形出现了某些崩坏的预兆:那个漂亮的大姑娘脖颈上的层层鳞片,这张看似已经露出颧骨的脸,就连欧阳文斌身后的两个仆役也是,身后的尾巴已经开始摇摆起来……
平时里看聊斋和生化危机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却又是另一码事了,特别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却还是难免的第一次见到;四周围过来的人形越来越多,杜喜宝的恐惧也就也来越深,心里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形现在会是怎样的心理来看待自己:红烧,生煎五成熟或者像生鱼片一般简单最好。
环顾都是靠近的,渐渐显形的逝去之人或是精怪慢慢的包围过来,最后目光落在了欧阳文斌上,杜喜宝从一开始就对欧阳文斌的模样不感兴趣,现在更是不愿意看清楚这坨五彩毛长什么样子,口闭得紧,面上愤愤的,眼眶微红地盯着欧阳文斌看了几秒,然后有些绝望的将头埋到白久奇的颈窝里,不出声也不做动作;白久奇看着围过来的这些异类,眼睛里冷成一片,却单单不把欧阳文斌放在眼底,单手飞快的开始解外衫的盘扣,口中安慰道:“喜宝,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在这里!”
欧阳文斌耳畔的鸡冠花被涌上来的人形给挤到了地上,被阵阵阴风吹远然后落在了被人践踏的泥土里……不过这些已经引不起欧阳文斌的注意了,现在他愣在两人边上,好像也被自己惹出来的‘祸端’给吓到,杜喜宝这红红的眼眶,还真是让欧阳文斌有些意外。
意外于杜喜宝居然是个生人,意外于这只公狐狸精的……身上被人撞了一下,两下,三下……这样意外出现的碰撞撞散了欧阳文斌的思绪,不用转身那些腐朽的味道已经让人无法接受。
不知作何想,欧阳文斌伸手开始飞快的解自己身上的披风,五彩的羽毛翻腾半圈之后罩到了杜喜宝身上。身上突然被热气罩住,杜喜宝耸耸肩还有点重,这没回过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的就被一根小绒毛逗到了鼻子,一个悲催的喷嚏‘应运而生’!
如果说刚才的‘拉锯战’杜喜宝可以将之归类为无意识动作占大头,那么这坨五彩羽毛的披肩,杜喜宝就不得不怀疑欧阳文斌的出现,到底是不是可以而为之的下戏台鬼市厄运。
一个喷嚏的威力,在天朝被宣传得就像是一场暴风雨一般的激烈,杜喜宝当时以为这是艺术化的夸张……看看现在这幅样子,若不是情景不对,杜喜宝还真想感情充沛的来上一句‘科学诚不欺我也!’
心中气恼不管不顾的就要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五彩羽毛坨外披给扯下来,一只五指纤长的手却按住了自己,杜喜宝顺着手向上看,白久奇的外衫已经大开,摇摇头示意杜喜宝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不喜这五彩公鸡精身上的味道,但是这味道正好可以遮去杜喜宝身上的生人气息,白久奇告诉自己不可以这般置气。
面有不愉,可双手还是赶紧的紧紧杜喜宝身上的五彩羽毛坨,头也不抬毫无诚意的对着欧阳文斌说了句:“谢谢,衣服改日在奉还。”说着就牵着已经包裹得紧实的杜喜宝往人形较少的一侧,小心翼翼却动作敏捷地侧身走了出去。
欧阳文斌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造成‘暴风雨’主角的那组男女已经远离自己的视线,自己却被这些傻人形围得团团转,自己被迫成为那个了根本不可能平静的暴风眼,更有二货人形还不怕死的伸手摸到自己身上……欧阳文斌转身看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厮,现在居然甩着大花尾巴分不清楚南北,也已经完完全全的被生人气息给搅得原形毕露,要求他们来搭救自己是完全指望不上事情了。
一手拨开身形已经不灵敏的人形,可是放到自己身上的爪子却越来越多,欧阳文斌只好改双手拨开神志不清的人形,看着渐渐走远的那两人,冲着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高高的跳起来人后吼上一句:“咦,我的外披,那个小妹妹我跟你说我住在城东雀桥西第一户……”
欧阳文斌声嘶力竭的喊着,那两人却是头也不回的急匆匆往前走。
想也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自己身后乱成了一片糟糕,杜喜宝身上披着五彩羽毛外披着实不利于行走,也顾不得其他的,只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欧阳文斌的话完完全全被疯狂的显形的人形顺道‘劫持’淹没在鼎沸的喧闹声中。
下戏台鬼市里灯影熙熙,引路庇荫的柳条纷飞,白久奇面色阴郁牵着杜喜宝的手快速穿越来来往往的人形。杜喜宝任由白久奇拖着自己的手,疾步向前,一路上的叫卖声、形形色色的摊位都没能看仔细,却也粗略的张望了两眼,不外乎就是一些香烛元宝。若不是自己不能开口,也不能就这样停着让那些人形围上来,杜喜宝还真是有好奇心想要看看那些正在被试吃的香烛元宝。
直到稍稍远离了那些喧闹的人形,杜喜宝快上前几步,双手拽住白久奇的胳膊,摇摇示意白久奇不要继续再快步走了,白久奇受到撼动停在原地。杜喜宝左右看了一圈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上前趴上白久奇的肩头,细声细语地问上一句:“我现在可以小小的说一句话吗?”
“现在可以了,你说吧!”白久奇点点头,仔细一嗅,这左右到是闻不出杜喜宝身上原有的清甜的气味,反倒是充斥着一股非常刺鼻的公鸡羽类味道,闻到这个气味虽有不悦,但能够保得杜喜宝平安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