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爷吩咐您换了这身罗裙就去前厅。”碧溪双手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颜色艳丽的纱裙。
“先放着!”杜喜宝坐在梳妆台前,把写着今天‘情况日记’的桃花笺收归在一起放好。
“夫人,我先给你梳头吧!”碧溪将纱裙放在撑衣架上,手里换上梳子就走到杜喜宝身后,作势开始梳头发。
“嗯,我还是先换衣服,免得到时候弄乱了头发,又要麻烦你。”杜喜宝伸手拿起新缝制的纱裙,抖开看清楚扣袢,好像没有多复杂的样子,深吁一口气,摇摇头走到换衣间的屏风后面开始换新装。
托着裙裾终于走到马车前,却见着谢兰知一副等到难捱的样子,杜喜宝马上堆上笑脸迎上去,“兰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到了就赶快上车。”
“好的。”
杜喜宝还没有摸索出与谢兰知的相处之道,可不得不说谢兰知是一个耐性极好的君子。就拿现在来说是不满意杜喜宝的迟到,但还是很绅士的扶着杜喜宝先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再上马车坐到杜喜宝身边。
“今天是卓家和欧阳家缔结姻缘,我们还在新婚所以不必分席坐,待会你跟着我一起坐就好。”谢兰知待马车启动之后就开始吩咐事情,杜喜宝在一旁自然是听得认真。
“这样就好。”
“另外,卓岚你是见过的,她那人自小被卓家大小给惯坏了;不过你现在对外是谢家主母,所以不必管那些旁门别姓的人家。”这是给谢兰知给到杜喜宝的一个护身符,那天在观音庙关于他俩人的关系,自己听得也不是很真切,从现在谢兰知这话里可以听出两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马车行在城里跑起来要安稳了许多,杜喜宝也没像前些天那样晕马车,有了闲心可以看路边的风景。
“之后有了空闲你可以带着碧溪一块出来转转,我们谢家没有这么多规矩的。”谢兰知说什么都这般风轻云淡,这样的合作伙伴只要放宽心就是让人最放心的,而且杜喜宝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听话就会衣食无忧,可是这次杜喜宝却想让自己开始选择信任谢兰知。
下了马车杜喜宝留意看了一眼府匾,上面居然书着‘卓府’两字,而非‘欧阳’,对此杜喜宝尽职的扮好小媳妇一职,乖乖巧巧的跟在杜喜宝身后,小四儿跟着后面托着贺礼,三个人顺着进了卓府。
卓府看起来也是家业不错的样子,谢兰知一行三人随着笑脸盈盈的小厮绕了两圈才到摆喜宴的地方。杜喜宝身着长裙步伐不好控制,走了一小段路谢兰知就察觉了,有意识的放慢脚步。
转过照壁,喧闹的声音更胜,刚要好好打量一番,走在侧边的小厮突地大喝“谢府阖家来庆,新人迎宾!”杜喜宝惊得不由得伸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
“原来是谢兄和嫂子来了,有失远迎!”杜喜宝站定在谢兰知身侧,只见说话之人一身红袍在身,面上一团喜气自然也是一俊朗俏公子。
“欧阳兄,恭喜恭喜!”谢兰知双手抱拳恭喜,杜喜宝站在一边也有样学样的抱拳,头微倾出来亦是道了声:“新婚快乐哦!”
“嫂子看起来比婚宴那天看起来要漂亮,谢兄好福气!”欧阳牧注意到了谢兰知身后的佳人,红莓色纱裙层层叠叠散开,头发梳成堕月髻上面斜插一只碧玉簪,简简单单的,而一张俏脸甚至还带点肉肉的婴儿肥,眼睛灵动可爱,简单却是美丽。
“欧阳兄客气!”谢兰知笑得四平八稳,杜喜宝却看见了卓岚慢慢出现在自己的斜对面阴沉着一张脸,白白浪费了一脸好妆容。
“自然是要长得人模人样,才能做这以色事人之事!”卓岚走到欧阳牧身后,满脸挑衅的盯着杜喜宝看。
虽然在观音庙见识过卓岚的蛮横,之前在马车上谢兰知也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现在卓岚这一通话出口,杜喜宝还是忍不住的摇摇头。看着孩子是被家里娇惯成什么样子了,卓岚这话面上是亏了杜喜宝,可最终伤到的是身边的两个男人。
一时间四下的喧嚣好像是在映衬四人低气压圈的存在一样,卓岚一副道理就是如此的蛮横样站到了欧阳牧身前,欧阳牧什么样杜喜宝这边看不清楚,而自己身边的谢兰知微低着头,右手扫扫自己衣襟。
杜喜宝伸出双手往后撩撩飘到前面的秀发,然后双手抱胸,哎,这个姿势不对;嘟嘟嘴再然后放下手牵住谢兰知的手。
“人生苦短,没有人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喜宝的确是个没大志的女子,不过相对的喜宝的幸福也就更好满足。”杜喜宝说着扬了扬自己和谢兰知牵住的手,“能这样牵手就是喜宝这辈子最满足的事情,毕竟在喜宝的人生里,没有什么能比找到放心让你牵手一辈子的人更重要。”说完这段让自己感动不已的翻身之话之后,杜喜宝还非常乖巧温柔的抬眼看了一眼谢金主,谢金主嘴角带着惯有的弧度,看样子没有生气,这样就好!
欧阳牧那里也是静静悄悄的,杜喜宝愧疚的不敢看;可是卓岚那边就不是这样太平了,杜喜宝这话说完,卓岚脸上表情扭曲得更加厉害了,眼睛瞪得快要脱窗一般恶狠狠的看着杜喜宝和谢兰知牵在一起的手。
“杜喜宝你这个贱人,你认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得意下去吗,你以为你了解谢兰知吗?”卓岚突然靠近杜喜宝,一股暗香袭来杜喜宝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卓岚咬牙低声威胁了,“我会等着看你后悔,看你痛哭,到时候我要在全城鞭炮庆祝!”
说罢卓岚就退回站在和欧阳牧一排,杜喜宝却像被收魂一样,目光留在卓岚鲜红的唇上,久久闪不开眼。
在小厮的安排下入定宴席之后,杜喜宝还是愣愣的,觉着身边热闹和红火就像是融洽平和的汪洋,而自己就是附在上面的一滴油,沉不到底却也融不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