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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赢若木 北狄之地(上)


(一)

清晨,在葛伯城外的密林深处,葛天氏一族的祈祷祭祀之地藤仙铁树下。赢成子夫妇,鲁国师,赢成卫,还有葛天氏一族的几个孩子,甚至连帝夏桀和王妃都被邀请而来。他们正在为赢诺雪举行成人之礼。仪式简单而庄重,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当赢诺雪面对着藤仙铁树宣读完自己的誓言起身后,便成为了葛天氏一族真正的男人。兄弟姐妹们都为他高兴,大家围在一团,向诺雪表达着祝贺之意,还有人给他带来了珍贵的礼物。赢诺雪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时父亲把他叫到一旁,叔叔赢成卫和国师也同在一起。

“诺雪,你真的很想去长城吗?”赢成子语重心长的问道。

“嗯,我要做一个像叔叔一样的虎贲甲士。”诺雪肯定的点点头答道。

“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父亲又一次的想试探他是否是认真的。

“当然,我想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北方。”诺雪依然毫不犹豫的答道。

赢成子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今后的路要由你自己做决定了。”

“这封信你随身携带着,等你到了那里就把它交给后稷国的君侯姬公刘。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赢成子补充道。

看样子父亲是同意了,赢诺雪马上高兴的冲父亲叫到:“谢谢父亲大人。”顺手将信揣在自己的****里。

赢成卫站在一旁点点头,冲他笑笑,诺雪也看到叔叔的样子也会意的笑笑。

很快赢成子就将赢诺雪要去加入虎贲甲士的消息向在场的人公布了,并且把其他孩子的去向也都一一交代。当孩子们知道了自己的去留后,或闷闷不乐,或兴奋难耐,表现各不相同。但是都为赢诺雪的选择而感到惊讶和敬佩。就连帝夏桀和王妃也都特意走过来,向赢诺雪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诺雪那样子别提有多么的兴奋,而站在一旁的若木虽然也在为哥哥自豪,但是在他的心里显然对自己的去向更关心一些。

中午吃完午餐,大家便分头去忙自己的行程去了。由于夏帝和父亲即将启程,应帝夏桀的要求,赢成子和夫人陪将着夏桀一同再欣赏一下北狄之地的风光,顺便游猎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赢成卫,太子夏炎,世子赢廉飞以及羿风也一道同行,随行的自然还有一班侍卫和仆人。

若木和姐姐们留在城里,而赢诺雪早就跑得不见踪影。若木也没有心思去找哥哥,心中颇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原本很想和父亲一起去夏都见识一下的,但是父亲却带走了姐姐赢琰,而把他留在了家中。白白让他空欢喜了一场,前几天还兴奋的准备着启程去王领之地的行头,每天都在自己的小屋的墙上画着圈圈,盘算着还有几天就可以随着父亲一起南下了,现在恐怕全都用不上了。

家里的老仆人子罂常常给孩子讲些自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或有或无的民间故事。他说夏都的宫殿非常的华丽和庞大,连夏帝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房间,还说宫殿地底下有着神秘的死牢,关押着那些不可告人的囚犯,甚至有些囚犯就老死在里面,所以宫殿里时常里闹鬼,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酷刑和宝藏。虽然一些故事听起来有些恐怖,但若木却从来都不害怕,反而更加好奇的想去探个究竟。况且他还有葛天氏一族的那些英勇的侍卫保护着,没什么好怕的。

当然还有那些各个都有着传奇般色彩的御灵禁卫。曾经的若木,也梦想成为一个传说中的御灵禁卫,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卫夏帝乃至整个王朝。尤其是当他见到随夏王一道而来的伊苏时,就像是传说故事中讲的一样,高大俊朗,英气逼人。他就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尽管伊苏的名声在父亲眼里是个抹不去的污点。

但是若木却丝毫不在意。一个名声不佳的“弑帝者”尚且如此英武,其他御灵禁卫的成员岂不是更加优秀。但是现在一且都成为了泡影和美梦,他只能听话乖乖的继续待在这个沉闷的地方。

若木若有所失的带着他们的小宠物“雪灵”。虽说这是姐姐赢琰给起的名字,但是小雪狼狐似乎很喜欢,也习惯了被叫做雪灵,所以没办法大家只好都跟着叫了起来。

若木游荡在葛伯城的每一个角落。原本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道别的,侍卫长、管家、年迈的子婴师傅、庖厨师傅,铁匠叔叔,甚至还有他饲养的小马;对了还有那个总喜欢吃他带来的零食的,却有些智障的阿柱。但是现在他一点儿也开不了口了。更不想让人问起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夏都,因为这样会很丢人。

若木去了马厩,看到自己的小马,小马并没有一如往常般在马棚里游荡,而是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冲着他低声的鸣叫,突然间他好想坐下来放声大哭。从马棚出来,他便带着小雪狼狐独自躲在树林里,教他的小雪狼狐如何把丢出去的树枝叼回来,只可惜雪灵似乎对叼树枝似乎没多少兴趣。雪狼狐比他见过的所有动物都要聪明。若木几乎可以肯定雪灵能够听得懂他说的每一句话。他一边抚摸着雪灵那洁白无瑕,在阳光下还散着银光的皮毛,一边把自己的心事一股脑的向这个小生灵倾诉者。雪灵也似能够理解一样,乖巧的时而舔舔若木的手指,时而依偎在若木腿边。

最后若木也说的有些累了,又倍感无聊,便决定去那些罕无人迹的地方四处走走。他拔腿跑过向藤仙铁树的林子里,绕过树下的冷泉和溪流。跑进了后山废弃的城池废墟里。这片废墟是传说中上古先人们曾经居住的古城遗址,虽然已经历经千年,但那些威严的异兽雕像和巨大石柱伴随着残垣断壁依然挺立。不时有古树的枝干从石缝中破壁而出和蔓藤的根叶纠杂在一起,盘根错节,曲径幽冥。

如果从来没有来过此地的人,是断然不敢贸然进入的,这里简直就像一座广袤的迷宫。但是对于羸若木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个探险的乐园,不但可以满足他那猎奇的心里,更会让他有着不凡的收获。最初是诺雪哥哥带他来的,后来他一个人也敢独自来此了。他经常在这里挖掘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拿回去向兄弟姐妹们炫耀,而鲁国师更是尤其喜欢他带回去的东西。每次当他找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也总会向鲁国师请教,然后得到一番夸赞。

小雪狼狐被乖乖地拴在一颗小树上,若木挠了挠它的脖子,然后转身一跃,一手抓住低垂的枝干,一手扶着墙体,翻身便上了断壁。可当他才爬到一半,正准备跃下墙头时,小雪灵却豁地起身嗥叫了起来。

若木低头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冲小雪狼狐喊道:“乖乖坐好,不要乱叫,我等一下回来带你去吃好东西。”然后继续向内探去。虽然雪狼狐的叫声一直未断,但是他却没有再理会,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古城的幽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