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大言不惭道,那张苍白的脸,此时猥琐而狰狞,让凤沁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手,狠狠地从李副将的手上收回,捏在手上的银针朝李副将的掌心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
尖锐的呼痛声从士兵的口中传了出来,见凤沁羽深眯着双眼,那双往日平淡的黑眸里,隐隐地露出了些许薄怒。
“这一针告诉你,什么叫不自量力,还有……”
她勾起唇,俯下身,凑近了李副将几分,道:“我能救你,同样也能让你死得比中毒还要难看。”
说完,她起身,转身朝帐外走去,刚回头,便看到东方云烈面无表情地站在帐门边上,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凤沁羽脚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秒,而后,走上前,“王爷。”
在这个时候看到东方云烈,凤沁羽有些吃惊,这天才灰蒙蒙地亮,他身为三军主帅,士兵们都还在睡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并不相信,他东方云烈会好心到来关心下属的死活。
东方云烈看了她一眼,绕过她,朝李副将的床榻边走去。
看到东方云烈,李副将显然一惊,甚至在这样的惊讶里头,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他赶忙想要坐起,“属下参见王……”
他并未坐起,便已经被东方云烈给阻止了。
“毒解了么?”
东方云烈开口,声音如往常一般寒冷。
“解……解了,多谢王爷关心,属下以后定会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李副将有些激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王爷这样关心下属,甚至天还没有亮就来看他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王爷这一夜都没有睡,一直站在他的帐外。
“替本王效犬马之劳就不必了,本王给你个好去处。”
李副将一愣,并没有明白东方云烈这句话的意思。
“你可以去替阎王爷效犬马之劳。”
东方云烈的口气依然淡淡的,尽管这句话充满了杀气,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一如往常。
杀人,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伴随着这样一句话,还没有等李副将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在下一秒已经被东方云烈单手给拧断了。
或许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被毒死,却死在自家王爷的手上。
站在帐内还没有离开的凤沁羽,也因为东方云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了不小。
虽然,她并不喜欢管别人的事,可这李副将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东方云烈的事,为什么他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拧断了他的脖子。
她没有想到,五年不见,东方云烈会变得这般喜怒无常,残暴不仁。
她有些愕然,看着东方云烈一步步朝她走来。
“为什么要杀了他?”
在东方云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凤沁羽忍不住开口道。
东方云烈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锁住凤沁羽依然平静的眸子,半晌才开口道:“你碰了他。”
他的回答,让凤沁羽再度一愣,眼眸猛然投向他平淡的脸庞,还容不得她多想,东方云烈的脸,已经凑近了她。
这张放大了的俊颜,此时却如地狱的使者一般,看上去有些恐怖。
“如果你以为出手救了本王的下属就可以让本王对你父母网开一面的话,这条路你还是别想了。”
东方云烈勾唇冷笑,“除了本王自己之外,别人的命对本王来说都只是蝼蚁,不值一文。”
凤沁羽的表情依然平静,漆黑的眼眸里,也找不到半点愕然的色彩,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
“本王警告过你,只要是被你肮脏的身子碰过的东西,本王都不会留下。如果你还想试试本王这句话的真实性,大可以继续。”
说完,他已经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只留下凤沁羽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李副将还没有闭上的双眼发呆着。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当日东方云烈对她说的话,会如此言出必行。
她只是想救一个人而已,他就因为被她碰了,而直接结果了一条人命,原因,仅仅是因为嫌她脏。
到底她有多脏,会让他嫌弃到连自己的副将都舍得杀掉?
凤沁羽的心,在此刻狠狠地抽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一种抽痛的感觉。
从军帐里走出来的东方云烈,脚步缓缓地收住了,视线看向遥远的前方,原本寒厉的黑眸里沉淀着些许旁人读不懂的色彩。
他不会去承认,他那一句“你碰了他”其实是想说“他碰了你”。
李副将的事已经解决,天辰的大军继续往京城的方向出发,没有人会知道王爷为什么对李副将痛下杀手,但是,也没有人敢出声问半句。
都说伴君如伴虎,而眼前的王,却比君更恐怖,更让他们难以捉摸。
跟在议政王身旁,有更多扬名立万的机会,却也跟阎王离得更近,议政王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
那李副将跟那名被东方云烈取出双眼的士兵又何曾想过,此番攻打东离国告捷,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王爷手里。
要命还是要名,在东方云烈这边,很难两全。
天辰的大军从离开千草谷的第三天回到了京城韫城。
天辰皇宫——
“云烈,这一次你又捷报归来,朕必定重重有赏。哈哈哈~~~”
天辰国皇帝南宫萧坐在龙座上,朗声大笑,脸上净是满意之色,就连那双黑眸里绽放着明亮的色彩。
连东离国这么难打的一个大国,竟然也被东方云烈给一举拿下,他,果然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战神。
也难怪当年的凤鹤轩会对东方家那般忌惮,甚至不惜对他们痛下下手。
东方云烈,果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南宫萧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东方云烈冷然的面容,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是龙颜大悦。
相比起南宫萧的欣喜,东方云烈由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打了胜仗对他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俊颜里,是别人难以靠近的疏离之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