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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隐形辰烈


  南流云吩咐完铁画,看向捏面人老人怀中孩子,走上前去,抬手摸了摸孩童的小脸,她脸上虽然有块狰狞的黑斑,孩童好像已经不惧南流云,因为南流云帮他打坏人,便任由她摸,且听她道:“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若是想要轰轰烈烈的人生,就跟着这位姐姐走,若是想要平凡的生活,就跟着老爷爷走。”

  她相信这个孩子能听懂她的话,当初在孤儿院,那个人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她那时和这孩童一般大,选择了不一样的人生。

  没人能抉择别人的人生,命运由自己决定。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有几分自嘲,捏面老人不跑掉,恐怕是因为孩童的关系吧!好像再要面人恐怕是不行了。

  遂转身看向郝连喆,见他身姿颀长坦然自若地站在一边,浑身贵气逼人,在知晓她身份后,还能如此淡然,便猜他身份一定不凡。眉梢一挑,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为了感谢你救了我一命,我请你喝酒。”

  郝连喆折扇“啪”一声合在一起,张扬的红色便到眼前,语气轻狂:“好,爷准了。”

  南流云睨了郝连喆一身张扬的红色华袍,又看向他俊美无俦的脸,心道一声:妖孽。

  “怎么?被爷风华绝代的模样迷住了?”见南流云凝睇着自己的脸,郝连喆啪一声打开折扇,骚包地轻轻扇动几下,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

  第一次见这么臭美的人,想要让他揽镜自照照他猪样,不过人家刚才救了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好像不道德,想想还是罢了,以笑回应,露出洁白的编贝。

  “为了你这点眼光,我交你这个朋友了,走,喝酒去。”郝连喆看到南流云的笑容,心情大好,上前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挽着她便走。

  南流云从没和人这般亲密过,有些不习惯,不着痕迹地推开郝连喆搭在肩膀上的手,轻笑挑眉:“我请客,你选地,请带路。”

  “等,等等。”两人正要迈步,捏面人老翁叫住二人,老翁从小摊处跑过来,递给南流云一个面人。

  面人一袭天蓝色交领长裙,如缎的长发用一根玉簪高高束起,五官精致完美光彩逼人,潋滟的双眸温柔如水,整个面人活灵活现,完全是南流云缩小版,只是在看到面人柔和的目光后,南流云怔楞了一下。

  这种眼神是她露出来的吗?她有些不敢想相信。

  “草民斗胆,还请公主殿下收下。”老翁颤颤巍巍举着面人,心头虽然害怕,但他更坚信他看到的真相,相信南流云是一个心地纯善的少女,绝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弑妹的毒妇。

  “谢谢老伯。”南流云郑重地接过老翁手里的面人,眼里隐隐有泪光闪过,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郝连喆把南流云所有神情尽收眼底,看到她眸子里的隐隐闪动的泪光,很是诧异,看她像拿着宝贝一样拿着面人,心里的好奇又升了几分,堂堂一国公主,别人送一个毫不起眼的面人竟然会她如此感动。

  郝连喆最不喜欢的就是伤春悲秋的氛围,恣意地挥动艳霞般云袖,一手抢过面人,嫌弃地看完面人撇嘴道:“这玩意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要喜欢,想要多少爷都送你。”

  南流云被郝连喆一搅合,收拾起那份惆怅之意,挑眉睨他一眼:“你送的我还不稀罕呢!”语罢,不待郝连喆说话,径直朝前走。

  剩下的事情,交给铁画处理便可。

  郝连喆看着那抹恣意洒脱的背影说道:“哼,想要爷礼物的人多了,爷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你还不稀罕爷送的东西,唉!你等等我。”

  在夕阳的余晖下,二人越走越远,微风吹拂,卷起点点尘埃。

  帝都有名的观晨楼顶端,两名男子将街道上刚刚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黑衫男子五官深刻犹如刀凿,气势则锋芒毕露,仿若一柄出鞘宝剑,锐气逼人。

  另一男子坐在沉香木轮椅里,一袭月白色华袍,袍上绣着青竹,袍裾上绣着一圈祥云图案,栩栩如生,墨发用翡翠绿的竹簪束起,挺拔的身躯坐得笔直,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将俊美无俦完美无任何瑕疵的脸遮住,显露在外的肌肤细腻如玉,一投手一投足极尽优雅,风华无垠。

  “王爷,郝连喆提前来南耀,会不会?”畅音只能看到北辰烈冷冽的面具,看不到他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样,问出心里担忧。

  “没有什么好奇怪,不止是沧澜,就连灵栖,洛璃,鸾鸢,都已蠢蠢欲动,都在等一个契机,现在哪一个君王不是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六国成就千秋霸业。”低醇清越的声线,如同美酒,甘香醇厚,让人闻之欲醉。

  “依王爷的意思是,几国都会借这次六国峰会找契机?”畅音听出端倪,试探地问。

  北辰烈没有回畅音的话,有的话不需要说得那么清楚,他们又何尝不是等这个契机,渊鸿深邃的眸底深处,眺望已走远的一红一蓝两个身影,眼底划过一抹莫名的怒意。

  身旁的畅音感觉到北辰烈的怒意,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这头,南流云请客,郝连喆一点不客气,二人去了帝都最盛名的酒家飞云楼。

  要了最高最豪华的包间,点了最好的酒菜。

  “感谢郝连公子搭救之恩。”南流云端起酒杯敬酒,诚挚道谢。今儿如果不是郝连喆,她现在已经死了,都怪她思虑不周,没有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险些吃了大亏。

  以后不止要学会圆滑,还要审时度势,不能凭着一颗不怕死的心前进,今天又给她上了重要的一课,当铭记于心。

  “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不爱听这些。”听出南流云话里的真挚,郝连喆端起酒杯与她一碰,一仰而尽,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顺着高高的喉结蜿蜒而下,说出的魅惑。

  南流云笑笑不语,起身走到轩窗前,眺望帝都绚烂迷人的夜景。

  “要不要去看夜景?”郝连喆走到她身后,将窗外的一切收进眼里,从这里望去,正好能看见庄严肃穆的皇宫,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眼里划过一道隐忍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