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的话一入耳,柳时笙握着水杯准备喝水吃药的动作便停滞一下。r
“我七岁的时候因为吃了被换掉的感冒药中毒住院半年。”r
咽下秦沫给的,一大把各种功效的花花绿绿的药片,柳时笙突兀的开口说道。r
“换掉?”r
听到这个词,秦沫骤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都白了几分。r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r
“九岁的时候,再度因为食物中毒被送到医院抢救。”柳时笙两手握着只剩下半杯水的玻璃杯子,颜色比以往更为深沉的黑眸盯着那微微颤动的清水。r
秦沫难以置信的两手掩着嘴,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她不停眨动眼睛的动作,呼扇呼扇的翻飞着。r
“也就是那个时候,才终于查出来,那两次对我下毒的人,是从我出生起,就照顾在我身边的乳母。”r
柳时笙的声音,终于不再平板到让人觉得压抑。r
显然,这个乳母在他心里的位置,绝对不轻。r
“从我出生起,她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比我父母陪着我的时间,要多得多。”柳时笙微微垂下头,细碎的黑发滑落到额前,遮住他的眼,“那个时候,妈妈这个词对我来说,是用来叫乳母的,而不是用来喊我亲生母亲的。”r
“柳时笙。”r
听到柳时笙话语里那种半是嘲讽半是自嘲的语气,秦沫心疼的走上前,将他抱进怀里。r
“最可笑的是,第一次下毒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可第二次下毒,我妈是知道的。”r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柳时笙笑的肩膀都在震动。r
那双抬起来看向秦沫的深邃黑眸里,无痛无恨无怨,有的只是深深的,看尽世事的悲哀。r
这样的笑声和这样的眼神,在秦沫听来,看来,简直是觉得心神俱碎。r
要被伤害到什么地步,才可以这样提起,被感情最深和血缘最浓的两个女人一起毒害的事情?r
“想不想听豪门八卦?我敢保证,我从小到大这些事要是说完了,写一本书都不为过,而且很多事情,那些小说作者绝对想不到。”r
柳时笙揽着秦沫柔软的细腰,轻声笑问着。r
“好,豪门秘辛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呢!”秦沫摩挲着柳时笙微微发硬的黑发,红着眼眶陪着他笑。r
她知道,柳时笙是想找个人,把以前那些事说出来。r
就像是之前柳时笙逼着她发泄情绪一样。r
有些事情,就像个伤口,一直闷着,捂着,只会让伤口发脓溃烂,越加恶化。r
所以,必须要让这个伤口暴露在阳光下,疼过之后,才会结痂,才会痊愈。r
柳时笙抱着秦沫的腰,嗅闻着秦沫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开始叙述那个发生在童年的故事。r
才刚刚懂事的奶娃儿,根本无法从亲属关系上来判断,究竟是谁该拥有他给予的什么称呼。r
只是单凭着自己对每个人的喜好,便将各种称呼安了上去。r
而妈妈这个词,即便那个小奶娃儿还不怎么明白。r
却下意识的觉得,该给那个他觉得最亲近,最信任的人。r
于是,让柳家大夫人震怒的事情发生了。r
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竟然不肯叫她一声妈!r
反而是将这个称呼送给了一个身份低贱的乳母!r
一开始,柳家大夫人还会因此而迁怒于那个乳母,想尽办法苛责她,责罚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