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白素轻声说,声音里有种低柔的感情。他一怔,低头看怀抱里的她,她闭着的眼睫毛上有星光般的泪珠,嘴唇苍白如百合花。
楚海的心底忽然寂静无声。
他忽然想用手指碰触她的面颊,轻轻地,就只是轻轻地碰触她,为什么她总是那样轻易地,那样轻易地就让他心痛。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苏伊从后面追了上来。她刚刚去休息室找过白素,可是她不在。
看到躺在楚海怀里那样的虚弱,苏伊突然紧张起来。
“苏伊,你快去叫托尼把车开过来。”
“好好,我马上就去,你照顾好她!”
和平医院。
傍晚的彩霞映红天际,透过病房的窗户,夕阳红晕暖洋洋斜洒进来,雪白的床单也染上了暖意。护士拿着托盘,医生先给白素打了破伤风针,然后仔细地为她清洗伤口。她腿上的伤比较严重,已经有些干涸的伤口已经与牛仔裤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如果想要很好的清洗伤口,就必须要把黏在她伤口的那部分牛仔裤生生地从她腿上扯下来。如果那样的话,可能就会再次撕裂伤口。
“不行!”楚海坚决地反对。
白素已经很痛了,为什么还要再让她承受一次呢?
不可以!
“可是,少爷……”
医生的表情似乎很为难,如果不清洗伤口,万一还有残留的玻璃渣……
“没关系,我可以忍受。”躺在病□□的白素轻声地说。
“不可以,会很痛的。”他看着白素,心疼地说。然后他从护手的手中拿过棉签和消毒药水,“我来。”
他相信,即便不那样做,也可以让伤口和染了血的裤子分离开的,只要他很小心。
楚海坐在床边,将白素的腿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把消毒药水涂抹在牛仔裤和伤口粘合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白素的嘴唇苍白起来。
苏伊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握紧她,沉默中仿佛在传递给她力量。
白素抬起头看楚海,他却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她的伤口,眉心紧皱。
“楚海,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件事?”
楚海抬头看着她。
“什么事?”
“我的手机落在学校休息室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拿来?如果阿水给我打电话,我怕接不到。”
楚海一怔,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消毒药水和棉签交给护士:
“好,我去帮你拿来,你乖乖地在这里养伤。”
转而又对医生说,“一定要小心一点。”
然后,离开了病房。
白素低声对医生说:
“大夫,现在可以按照你们的方法来处理了,我可以忍得住。”
对她来说,这点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很小的时候,当妈妈抛弃了她和阿水,那是她第一次出去打工。大冬天,她光着手在冰凉冰凉的水里给别人洗盘子,手指头肿的像胡萝卜,到最后都化了脓……那时候的她,就知道,为了生活,她必须要学会吃苦,学会忍受,学会坚强。
“素素……”
苏伊轻唤,楚海舍不得,她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