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篱只能依言抬头,辰妃仔仔细细的看了她的脸,忽然伸手摸了摸柳芸篱的额头:“你这里原来有伤吧,用的什么药?居然一点儿伤疤也没留。”
去伤疤的药自然是小白做的,柳芸篱嘴上却回道:“是云游到民女家乡的一位术士赠给民女的药。”反正小白用的理由就是云游术士,见施主有缘什么的。
辰妃看出了柳芸篱的紧张,抚了抚发鬓。想了想,从手上摘下一个镯子,拉过柳芸篱的手给她套了上去:“初次见面,长辈总得有见面礼。这镯子整日跟着我吃斋念佛,也能避避邪什么的。”然后又加了一句,“不许推辞。”
柳芸篱还能说什么,只能行礼谢恩。
辰妃这才招招手让站在远处的宫女过来,等柳芸篱行礼过后转身走了,关于柳芸篱手上的手帕和那张纸一句话都没问。
柳芸篱暂时松了口气,赶紧回了储秀宫。里面眼尖的人自然看见了她手上的镯子,纷纷围上来询问。柳芸篱就照实说了,顿时引得一些人又是羡慕嫉妒恨。
等到晚间别人都睡了,柳芸篱把镯子珍重的收进了自己的首饰盒里,顺带将手帕和那张纸也收了进去,认认真真的锁好。
这位辰妃娘娘在宫中一直深居简出,所以宫中对于她的流言是少之又少。但是仅有的也都是说她性子温婉,待人和善。今日柳芸篱倒的确是感受到了她性子温婉,待人也很和善。可是还是很不解,一般人看到信什么的,应该是很敏感的,起码要问一问。毕竟还是秀女的身份的时候,是不许和家人通信的,这位辰妃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辗转反侧许久,柳芸篱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现在在宫中和任墨予见面谈通信什么的反而更麻烦了,不然还能问问他的意见。
三个月后就是册妃大典,这三个月内被选中的几位秀女还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房中术。
不同皇子的妃子都是由各自的母妃安排人来教导的,辰妃安排来的人教授时看着柳芸篱淡定无比的脸,整个人都快不淡定了。不过还是认认真真把教授的任务完成了,柳芸篱表示受益匪浅。
其他几位秀女表现就比较正常了,对于教导嬷嬷拿出的那些图册看都不敢看一样,整堂课都是脸红通通的度过的。
三个月一晃而过,一大早就有宫女过来给几位秀女梳洗打扮,一番忙碌后已近中午。然后就是去大殿行礼,再去拜见皇子的母妃,最后才被送到新房中。被送到新房的时候柳芸篱已经有些站都站不住了,幸好到了这里就可以坐着了。看来身体还是不怎么样,得多多锻炼才行。
现在还只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还要起码等四五个小时。而这期间柳芸篱必须带着这沉重的凤冠就这么坐着,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
简直太受罪,柳芸篱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她的头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柳芸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似乎因为太困倦,她直接睡过去了,反正她醒来的时候自己是靠在床榻上的,后面还垫了好几个软垫。
她一动,任墨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醒了?”
柳芸篱吓得赶紧坐直了身子,心咚咚咚的跳了起来,自己怎么会直接睡了过去?
任墨奕轻笑一声:“没关系,今天你也累的够呛,不过新婚之夜我们还是要过的。”说着他轻轻咳了几声,接下来的程序就和其他的成亲仪式没什么不一样了,先挑开盖头,然后喝合卺酒,最后结发。
喝合卺酒的时候,本来宫女已经把酒换成了茶,说辰妃娘娘吩咐的,任墨奕身子太差,不能饮酒。任墨奕眉头一皱,宫女身体一颤就立刻换了酒来。任墨奕的脸上这才露出笑:“这可是我的洞房花烛,怎么能以茶代酒。”
酒的度数很低,柳芸篱喝了基本没什么感觉。倒是任墨奕喝完之后咳得要死要活。柳芸篱赶紧帮他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宫女拿来药服下才稍微好点儿。他本来苍白的脸色一通咳嗽之后红润不少。
本来今天晚上是要洞房花烛的,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任墨奕现在这幅状态不定连柳芸篱的衣服都脱不了。
于是柳芸篱很自觉的去洗了澡,那边宫女也帮任墨奕擦了身子,最后遣退宫女,大被一盖,睡觉。
任墨奕睡在外面,柳芸篱默默的转身贴墙,然后数羊。
任墨奕轻微的咳嗽声一直没停,柳芸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大概数再多只羊也没办法睡着了。
“是不是很吵?”任墨奕的声音响起,很轻。
柳芸篱摇摇头,起身下床倒了杯水给任墨奕。任墨奕喝完之后似乎好了点儿,没有再咳嗽,脸色却又恢复了之前的苍白,愈发显得眸色深沉。
房内有些昏暗的烛光闪动着,将两人的影子印在了墙上。任墨奕见柳芸篱坐在床边许久不动,于是伸手推了推她:“不睡了吗?”
柳芸篱猛地惊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盯着任墨奕的眼睛居然失神了。她拍拍脸,爬进床榻里面,盖上被子,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天色刚亮,柳芸篱就醒过来了。这几个月的训练生物钟都已经形成了。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任墨奕倒是规规矩矩的躺着,眼睛紧闭,呼吸很是平稳。
柳芸篱瞅了瞅,任墨奕的脸色虽然很苍白,但是嘴唇反而是很嫩的,粉粉的颜色。柳芸篱皱起眉头,一个大男生怎么嘴唇这么嫩啊,就在她鬼使神差的差点把手伸到人家嘴唇上的时候,任墨奕忽然咳嗽了起来。
柳芸篱吓一跳,手忙脚乱的赶紧转了回去,面对着墙心脏还在咚咚跳。
“咳咳咳咳咳!!来.来人!”外面的任墨奕咳嗽的更加厉害了,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