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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四 诡异的沙滩


  “孙小龙,没想到你吹了这么多年牛,还真干出大事来了。行啊你!这回勇擒盗树贼,够你显摆几年的了。”冯佳佳即使在夸奖孙小龙的时候也忘不了带点儿挖苦。听说了孙小龙的英雄事迹,单飞立刻通知了冯佳佳,一起来孙小龙家里,一来给孙小龙庆贺,二来想听孙小龙自己描绘下擒贼的情景。不过他俩的目的可有些不一样。单飞向来佩服孙小龙,基本啥事都跟在孙小龙屁股后面,孙小龙往东,他一般不往西,他来的目的是真心膜拜。冯佳佳可是带着找茬的意思。

  单飞见面就捶了孙小龙一拳,兴奋地说:“小龙,太棒了你!一个人搞定四个盗树贼,简直就是当代蝙蝠侠。”单飞的赞美绝对是从心底迸发的,他觉得小龙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偶像,干出这样的大事来实在太有面子了。不用说,有单飞这样的崇拜者,孙小龙的事迹不怕传不出去。

  孙小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显得很含蓄,说:“哎呀,我也是偶然碰上了。那几个坏人要偷树王,当然要跟他们拼了。”

  “唉,你说那天我怎么偏偏跟我爸去钓鱼了?要不就跟你一块抓贼了。”单飞真是说不出的懊恼。

  “你还是去钓鱼吧,不然说不定被盗树贼扔到河里喂鱼了。”恭维人的话冯佳佳总是不擅长说。

  “有小龙在呢,我怕什么?”单飞底气十足。

  “听说警察局要给你开表彰会,你拒绝了,高风亮节啊!”冯佳佳说。

  “那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嘛。”孙小龙的古诗背得不差,这首李白的《侠客行》小学三年级就背熟了,引用起来得心应口。

  冯佳佳眉毛一扬,说:“哟!还真是高人呢?那你怎么又跟警察要了一块奖牌。拿出来让我们膜拜一下呗!”

  孙小龙皱着眉头说:“什么叫要了一块奖牌?是给自己一个激励。”他对这个“要”字感觉有些耻辱。

  单飞说:“对,小龙,拿出来看看。”

  孙小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块锃亮的警盾形状的不锈钢牌子,上面刻着“环保先锋”四个字,背面刻着警徽标志。

  单飞兴奋地拿起奖牌,充满羡慕:“太酷了!”

  “你说你真风格高啊?还是假风格高啊?表彰大会你不要开,却要了这么块牌子。孙小龙你才是沽名钓誉,还深藏功与名呢?”冯佳佳继续挖苦。

  “喂!是你要看的好吧!我又没有主动给你看。”孙小龙有点上火。

  “你弄块牌子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我这是配合你。”冯佳佳在孙小龙面前从来不肯落下风。

  其实冯佳佳如果不开口说话,还是一个很漂亮惹人爱的女孩。清秀的瓜子脸,一双玛瑙般黑亮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华,鼻子小巧挺直,那两片嘴唇每一片都很精致好看,像是弯弯的小月牙。可是当那两片嘴唇凑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厉害的武器,尤其是在孙小龙面前更加凌厉百倍。

  单飞出来圆场:“好了,冯佳佳,你也别老把小龙当靶子了。小龙这回就是立了大功,要不是小龙,树王都被偷走了。他一个小孩,勇斗四名凶悍的盗匪,简直就是传奇!”

  孙小龙听单飞说“勇斗四名凶悍的盗匪”,想起小瘦子和光头“剪子包袱锤”,忍不住笑了。

  冯佳佳说:“好了好了。‘环保先锋’,超级大英雄,好了吧。你看你得意的,听人夸一句笑得嘴巴都合不上。”

  单飞说:“咱们去海边玩吧。我带了很好好吃的,咱们去海边野餐去。小龙,有你的最爱哦!”

  “鲜蒸鱼豆腐?”小龙来劲儿了。单飞的妈妈做的鲜蒸鱼豆腐格外好吃,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小龙曾经跟单飞的妈妈学过做这道菜的方法,回家自己尝试做,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道,又叫妈妈做,还不是那个味儿。

  冯佳佳也喜欢吃单飞妈妈做的鲜蒸鱼豆腐,这点倒是跟孙小龙对了胃口,也就不说什么了。

  冯佳佳的自行车是在流星作坊订做的死飞,车身轻快,架构简洁,很符合冯佳佳的性格,淡粉色的车轮也符合她的少女气质。单飞的自行车是金刚狼牌的越野,粗犷的风格跟略显优柔文弱的单飞恰好形成反差,倒也十分和谐。当两人看到孙小龙的自行车时,都诧异了。

  “小龙,你这是玩具吧?这车子能骑吗?车架这么细,你上去不压扁了?”单飞对偶像表示了怀疑。

  “哈哈哈,孙小龙,这就是环保先锋的座驾呀?这是手工课做的吧?不过这么精致的做工,肯定不是你做的。”冯佳佳以为孙小龙在恶搞。

  “确实像工艺品。”单飞跟冯佳佳站上了同一条战线。

  孙小龙若无其事地跨上车子,说:“嘿,我偷偷练了一个学期轻功,你们不知道吧?下次给你们表演踩气球。”说着一蹬车子骑走了。

  单飞和冯佳佳骑车赶上。

  单飞说:“小龙,你这车子还真能骑啊?我看着心里觉得悬。”

  “那你就继续悬着吧。”孙小龙骑得很放松。

  “你在哪买这么辆车子?咱们这肯定没有。”

  “孙小龙的东西外面哪买得到?肯定是他爸爸弄出来的。”冯佳佳显得很了解孙小龙。

  “冯佳佳,看来你才是我的知己啊!这车真是我爸送我的。”孙小龙很少对冯佳佳表示肯定。

  单飞说:“哇!你爸真是高手。这车什么材料的?这么细还这么结实?”

  “是一种新材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第一次骑上我也有点担心,但一坐上来就知道完全没问题了。这是我爸出差前送我的。”

  “你爸绝对是天才!他又去哪出差了?”

  “沙特阿拉伯。”

  “那么远!”

  “沙特阿拉伯在哪?非洲吗?”冯佳佳的问题跟她一贯表现出的智商很不相称。

  “不是吧冯佳佳?你问出这么匪夷所思的问题?”单飞瞪着惊恐的双眼问道。

  “怎么匪夷所思了?”

  “你地理怎么学的啊?沙特阿拉伯都不知道?”

  “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你知道又怎么样?没见你地理比我考得好啊!”冯佳佳的嘴巴永远不会处于下风。

  单飞知道自己惹不起冯佳佳,乖乖转移话题:“小龙,你爸爸去沙特执行什么任务?”

  “不知道,他接到通知就走了,挺急。”

  “前几天听我表姑说沙特阿拉伯那边局势有些紧张,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什么大事?”孙小龙立刻表示关注。

  “我表姑在外事局工作,前几天她来我们家说起来,中国和沙特要合作一个石油协作开发的项目,说是合同价值很多亿美元。美国从中作梗,煽动反政府组织制造事端,已经在中国驻沙特领事馆门前聚众抗议好几次了。有些中国驻沙企业还遭受了武装袭击。你爸爸不是因为这个事去吧?”

  孙小龙听了不禁有些紧张。他之前并不知道爸爸去的地方有危险,还听爸爸说过沙特是中东地区最稳定的国家,但是爸爸确实去过很多有危险的地方。听单飞这么说,看来就是为这件事去进行实地采访吧。担心归担心,爸爸可是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孙小龙对爸爸还是很有信心。他突然很想到爸爸身边去,陪在他身边一起经历那些可能面对的危险,因为那一定又是一段充满惊险刺激的故事。距离爸爸上飞机已经二十四小时了,这时候爸爸应该已经到了沙特阿拉伯,怎么还不打电话回来呢?

  “叮咚叮咚……”身边想起了泉水撞击冰块一样清脆的声音。是超级飞龙号发出的声音。车把上的显示器盖子周围一圈闪烁着蓝色的光。孙小龙打开显示器,画面上出现了爸爸。

  “小龙,你在骑车吗?”爸爸有点风尘仆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就好像跟自己的儿子面对面一样。

  “是啊,爸爸,这也是录像吗?”看到爸爸,孙小龙兴奋了。

  “不是,你的显示器有卫星电话功能,我现在就跟你面对面呢。我昨天晚上就到了沙特,一直没顾得给你打电话。今天要赶往目的地,路上要经历七百公里的沙漠,卫星信号不好,刚刚打通。你要看一下沙漠风光吗?”

  “好极了!爸爸!我迫不及待。”

  屏幕上出现了连绵起伏的沙丘,沙丘非常平滑,就像被风吹得飘扬起的绸缎一样。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金色的沙丘,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爸爸大概是坐在一辆越野车里,屏幕上的画面随着越野车的颠簸微微晃动。

  “小龙,看到了吗?”

  “看到了,爸爸!太美了!”

  “小龙,信号不是太稳定。你告诉妈妈我已经到了,让她放心。回头再跟你聊,暑假好好玩,别让妈妈担心。再见!”

  “放心吧,爸爸,你多保重!再见!”

  挂了电话,孙小龙才想起来忘了询问一下沙特的局势。

  “小龙,你刚才在做什么?打电话吗?”单飞很好奇。

  “是的,我爸爸刚从沙特给我打了卫星电话。”

  “你的自行车上有卫星电话?”单飞的嘴巴保持着尾音“话”的口型,一时合不上了。

  “嗯,我也是刚知道。”

  “哇!不是吧?太酷了!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我确定!”

  “太不可思议了!给我见识一下。”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多着呢!”孙小龙微微一笑,突然加快了速度,赶到单飞和冯佳佳前面,大声说,“我到金沙滩等你们,到了地方再给你们见识我的超级飞龙号。”

  前面是一个往南转的路口,转过去后再走五十米是个往东的路口。单飞和冯佳佳转过路口时孙小龙不见了,他已经转到向东的路上了。

  单飞说:“小龙骑得这么快!”

  冯佳佳说:“他就喜欢出风头。我看他那车架迟早叫他压塌了。”

  两人转到向东的路口,还是没有见到孙小龙的影子。单飞看看冯佳佳,惊奇地问:“小龙呢?”冯佳佳也很迷茫,说:“见鬼了!奇怪的家伙!”

  孙小龙在单飞和冯佳佳转到向南的路口之前能转到向东的路口还算合理,可是往东的这条路有一千多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头?这就是说单飞和冯佳佳骑行了五十米,而孙小龙至少骑了一千米。即使是汽车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依着孙小龙的性格,当然会跟他们开玩笑躲起来。可是这条路再没有别的路口了,路边也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

  “孙小龙藏哪里去了?”冯佳佳极少露出这么费解的表情。

  “难道他的车子会飞?超级飞龙号?小龙越来越难测了。”单飞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两人一边骑行,一边东张西望试图寻找孙小龙,但是一直到了海边也没发现孙小龙和他的超级飞龙号。

  海面平静而光滑,跟蔚蓝的天空融成一片。海鸥在海面上愉快地飞翔,时而敏捷地俯冲到海面捉住猎物,又轻快地飞回天空。礁石像散落的棋子分布在海滩上。这一片海滩是泥滩,有一种原始古朴的风貌。下午退潮的时候,海滩上留下许多螃蟹,横着在沙滩上飞快地爬,留下一个个小坑,也有的躲在礁石的缝隙里。那时总有很多赶海的人,赤着脚在海滩上捉螃蟹,捡贝壳。

  沿着海岸,还要骑行近半个小时才能到金沙滩,路上要经过青龙湾。青龙湾是过去人们常去的地方,有了金沙滩之后,去青龙湾的人就少了。青龙湾也有沙滩,但是没有金沙滩那么大,沙滩也不如金沙滩漂亮。青龙湾有一个古炮台,古炮台上有两条石头雕刻的青龙。通过机关,两条青龙不停地向海中吐水,这个炮台就叫“青龙吐水”。

  单飞和冯佳佳到青龙湾的时候,远远看见孙小龙站在炮台上的龙头下面,呆呆地看着海面。

  冯佳佳说:“这家伙又在那里耍酷!”

  两人骑到古炮台边上。单飞大叫:“小龙!你什么时候到的?你会飞呀?”

  孙小龙转过头来,向两人招手:“你们快来!”

  冯佳佳说:“你不是在金沙滩等我们吗?怎么青龙湾就看见你了?”

  “你们快来看!”孙小龙大声喊。

  两人停好自行车,爬到古炮台上,来到孙小龙身边。孙小龙指着海滩,说:“你们看!”单飞和冯佳佳向海滩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原来海滩上密密麻麻躺着数不清的鱼,都露着白肚皮,显然都是死鱼。冯佳佳说:“怎么这么多鱼?”单飞说:“都是死鱼。这是怎么回事?”

  孙小龙说:“我也不知道。我刚到这里就看见这场面,你们再闻闻,有什么味道没有?”

  单飞用力吸了吸鼻子,说:“好像有股奇怪的臭味。是死鱼发出来的?”

  冯佳佳说:“不是。死鱼不是这个味道,这有点像化学品的味道。”

  单飞挠挠头,说:“鱼是被化学药品毒死的?海里怎么会有化学品?小龙,你怎么看?”

  孙小龙微微皱着眉,说:“我刚才下去看过了。这些鱼都死得很惨!我觉得应该是中毒死的。”

  “哇!太恐怖了吧!毒死这么多鱼?海里怎么会有毒?不会是世界末日吧?”单飞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亏你想得出!你看灾难片看多了吧?”冯佳佳右手捏着她漂亮的尖下巴,说,“难道附近有什么工厂造成了污染?环保先锋,该你出手了,调查一下吧。”

  孙小龙说:“如果是污染,这也实在污染的太厉害了!冯佳佳,单飞,咱们一起调查,把这事弄清楚。怎么样?”

  单飞大声说:“好。不是世界末日就好,如果是工厂污染,咱们一定把坏人绳之于法。”

  冯佳佳头一扬,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