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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犹大在非洲森林呆了几个月,也没等到东西方众神混乱之日,也就是说,他对末日的幻想,人类因宇宙间的众神之战毁灭的期许泡汤了。尽管东西方众神混乱是不可能发生了,但他还不敢轻易回欧洲森林。因为他害怕宙斯正派众神的使者赫尔墨斯,或者别的什么神在欧洲四处捉拿他。想到那一天发生的事,他就恨中国龙。认为所有的罪孽都是中国龙带来的。是中国龙让他的箭射中了牧神潘恩,是中国龙让他冒犯了神明。总言而之,他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于中国龙。也就在这时,他暂且忘记了对人类的仇恨,忘记了人类屠杀他祖先的那些丰功伟绩,忘记了人类的英雄踩在他祖先尸体上的荣耀。r

t时间又一天天过去,犹大终于熬不住对欧洲森林的思念,决定冒险回欧洲看看。但他运气十分不好,正在他在非欧大陆上踌躇不前时,就见前方一乌一红的两道光驰来。他不用细看,就认出是中国龙,于是怒火爆发,可就在他要射箭时,突然发现他把魔法书落掉了,忙返回去拿魔法书。r

t“中国龙,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盛怒之下,他扇动蝙蝠翅膀朝欧洲驰去。r

t欧洲森林处处鲜花似锦,草灌丛丛;各种鸟儿欢快啁啾,在光束与光影里穿梭;每条溪河奔流不息,在暗与明间溅起浪花激出鱼儿腾跃;百兽们奔跑,发出各种呼应之声;瀑布与潭,繁叶与风合成美妙的天籁之音。啊,似森林女神展开着双臂迎接着龙惟一后代的归来。r

t犹大突然停在了空中,因为他看见他的小山洞的门是开的,好像有人住进去了。是谁呢?难道是熊?r

t他小心地落地,踮着脚朝门洞走去。当他探进头的同时,也吓得把头缩了回来,身子往后打了个趔趄。r

t“不!这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错了!”犹大心里尖叫,然后鼓足勇气再把头伸进去,并把眼睛瞪起。r

t这不是幻觉。r

t拥有羊角、羊须,人身、人腿,羊蹄的牧神正躺在他的骨制床|上呼呼大睡。他的一只羊蹄和人手垂在床沿触着地。在那手与蹄之间,倒着一瓶酒。r

t这时,犹大才闻到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才听到牧神潘恩在喃喃地呼喊着什么,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仙的名字。显然,永远得不到爱情,永远追求爱情的神又一次失恋了。r

t忽然,犹大小小的龙心竟生起了对神的怜悯。他鼓起勇气走进去,见那根举世闻名的芦笛被他放在胸前的人手紧紧握着,而那人面脸显得是异常憔悴和痛苦,还有些削瘦。r

t他悄悄退出去,飞快地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他放出箭射睡了一头鹿。他迅速地宰杀完毕,拖到洞门前架火烤。就在鹿肉烤熟时,他猛地听到洞内发出一声凄惨地尖叫。吓得他跳起来,窜进了左侧灌木。几乎同时,响起一阵阵轰轰咣咣邦邦的声响。那是骨制家具、骨头装饰和标本的倒地之声。r

t他还未定下神来,就见潘恩从洞内冲出来,连跑带跃,携着灰尘跳进了前方的森林,过了很久也没有回来。r

t犹大有些沮丧,朝洞门走去,见他的家已是一片狼籍——白骨成堆。就在他坐在白骨堆上难过不已时,听到洞外响起烤肉架倒地的声音。他的心立时跳起来:是神回来了吗?他小心地挪到门口,果然见烤肉不见了,他忙转动老袋,可四周没有一个人。r

t他赶紧跑出去,见地上脚印是蹄状的。他迅速地升向天空,寻找着接受了他祭品的牧神。很快,他看到潘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狼吞虎咽地撕着他的祭品。r

t这下,犹大流下眼泪,他的心也不再担忧了。当然,对中国龙的恨也自然在此刻烟消云散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对于一个不幸的生命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