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有了进展,薛冰离开林玉竹家后,她对待林玉竹的态度开始有了转变,这种转变表现在他们再次相见时侯的细节上。
又一个日落的晚上,林玉竹怀着一颗至诚的心来到薛冰所在的酒店前,按照事先约好的,林玉竹在酒店快要打烊的时候出现。他与店里的厨师服务员早已混熟,彼此打过招呼,林玉竹照例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薛冰似没发现林玉竹的到来,自顾着自己的工作。只是显得格外认真,即便是与客人的一个微笑都无限真诚;客人买单后,都要真诚的对客人说上一句“欢迎您下次再来”的话。
这一幕林玉竹当然没有错过,心中在想,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喜欢她的一言一行,更喜欢她对待别人的真诚态度。可这种态度又令他莫名的嫉妒,为何她连一个陌生人都能够真诚对待,对他却总是那样的冷漠,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林玉竹与薛冰,林玉竹仍是老样子,帮助薛冰收拾完碗筷,等薛冰坐下后,才坐下。薛冰竟将自己的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是从前所没有过的现象。这是否已说明薛冰对林玉竹已经产生了好感?
林玉竹依旧像从前那样先是创造讲话的机会,比如“今天天气还不错”“今天生意很好吧?”之类有些庸俗却还算有效的话题。薛冰对着老一套似乎有些厌倦,却未皱眉头,反而略带微笑说:“你来找我,难道就是跟我说这些问候之类的话吗?”
林玉竹赶忙调整思维,也笑了,说:“当然不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咱们两人也想出了这么久,不管怎么说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在许多事情上也有了一定的共识,不过感情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培养,慢慢来嘛,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薛冰叹了一口气,似有怨言的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样的着急,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没想好呢,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林玉竹说:“不着急,慢慢来,我可没有逼你的意思。”
薛冰看了他一眼说:“你没有,并不代表你们家没有,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林玉竹皱着眉头说:“怎么,难道我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薛冰说:“伯母倒没有打电话,她催了你表姐,你表姐给我打过电话,要我尽快作出决定。说实在的我真的很为难。”
林玉竹略作沉思,说:“冰儿,你可记得去我家咱们一起坐船时的情景,我曾对你说过,如果你跳下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若不能将你救上来,我也将和你一起沉于湖底。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认为我是那种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呢?”
薛冰半响无语,但见她眼中似已有泪珠,这种眼中带有忧伤欲言又止的神态,与那红楼梦中人林妹妹颇为相似,让人看了顿生怜悯之心。
“我真不知道我究竟怎样做,你才能够相信我的心,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薛冰失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感动了我,从一开始我并未看上你,却被你的真诚打动了。可我不知道你对我了解多少,你可知道我的心理感受?”
“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爸爸娶了继母,带来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对我很不好,我的生命中只有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可弟弟还小,还需要照顾。再对我好的人恐怕只有我老姑了,她能收留我在她这里打工,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不管别人怎样看,我只知道把他当母亲来看待是对她最好的报答。所以我只能努力的工作,也许你看不起我的工作,可我还是会这样,也许结婚后我仍然在这里工作,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你明白吗?”
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孩,自幼失去母亲,把别人的一点点怜悯,当成世间最真挚的感情来看待,内心深处却有深深地自卑感。这真是一种可以理解的悲哀。这样的女孩难道不值得爱吗?
林玉竹激动地说:“我明白,请你放心,如果你嫁给我,我会好好珍惜你,我绝不会约束你的自由,我爱的是你的人,与其他无关。”
薛冰犹豫着颤声说道:“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希望你能说得到做得到,我会通知你定亲的时间,有一件事我要声明,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希望你能够像亲弟弟一样对待他。”
什么?定亲!没有听错吧?真的太突然了,简直是超乎他的想象!他的心瞬间炸开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才压制住心中的激动。
“冰儿,请你放一百零二个心,我会好好对待你弟弟的,从现在开始,他既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
此时此刻林玉竹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将嘴巴凑到薛冰的耳朵下面,忍不住要亲一下她的面颊。
若换做从前,他是决计不敢这样做的,薛冰也会躲得老远的,而这次薛冰却没有躲开,他的嘴竟真的吻到她的脸上面了。
薛冰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突然站起来,背对着林玉竹说:“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林玉竹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却生怕薛冰刚才定亲的承诺反悔,忙追问:“冰儿,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定亲合适呢?”
薛冰说:“这件事情再容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天啊!都说女人善变,刚说出的话,这会又需要考虑了,真没谱!林玉竹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爱情决定权在人家那里呢。
“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天变地变,我对你的心不会改变,我对你是真心的。”这是林玉竹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林玉竹回到公司后,心中激动之情久久不能平静,时刻回味薛冰的定亲承诺,想象对她的第一感觉是那样的灵验,看来“有缘自会相见”这话还是蛮有道理的,即使深夜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薛冰的音容笑貌,举止神态历历在目,爱一个人爱到这种“昼夜相伴”的地步真是如醉如痴呀!
在公司这边有一部楚天杰与林玉竹相互照应,还算融洽,林玉竹倒还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和休假时间来与薛冰相见,只是定亲就要请假了,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林玉竹曾与楚天杰商量过,问他周末是否能够值两天班,自己有事情要办。
楚天杰的反应出乎林玉竹的预料之外,这个平时看上去还算“和气”的同事,不冷不热的回答:“有事?谁没有事啊?你的事情是事情,别人的事情难道就不叫事情了吗?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去请示宋经理吧。”
看来他这里算是没得商量了,林玉竹只好硬着头皮去给宋四海打电话。
“宋经理,有一件事情向您请示一下,最近我准备定亲,需要请两天假,您看能不能够批准?”
“定亲好事啊!当然可以批准啦!其实,这种事情你和楚天杰轮流休息就可以了,我的意思是这周末你休两天,下周他休两天,不就可以了吗?没有必要请假的。”
“可是楚天杰不愿意啊!他说周末他也有事。”
“原来这样,那你就请两天假吧,公司的事情由我来解决。”
“谢谢宋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