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秘鲁歌曲Elcondorpasa(山鹰之歌),是杨小点教给几位结拜哥哥的。
单用琴和笛交织出来,也是一番滋味,宁静、深邃、清明,让听的人心境畅快飞扬,明澈之至。
杨小点喜欢这种感觉,当再看到绿意盈盈的亭中那个一袭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的男子,她之前的怨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羽扇般的睫毛在他俊美的脸上覆下一片阴影,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翩若惊鸿的让人呼吸一紧。
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
连站他身边享有攸城风月公子的穆青黎与他一比,也得稍逊了那么一筹。
景天灏——攸城的二公子,曾经是逍遥江湖的清客,来亦来,去亦去,潇洒自在、清闲安逸。结识小四爷后,在攸城住了四年。
“哟,哟,哟,这是谁啊?不请自来!”
杨小点心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
亭中琴笛和鸣的两人,听到声音落下琴笛都侧头朝他看过来,不约而同冲他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小四,长大了!”
景天灏起身,面带激动的迎上杨小点,欲摸摸他的头顶,不料被他一躲闪到了穆青黎身边坐下。
小子这两年长高了许多,只矮上他半个头了,可脾气一点没长进。
“嘁,都老啦!您老可还认得吗?怎的长途跋涉跑来?这小地方可还有您舍不下的?”
景天灏不以为意,捏着指头在杨小点鼻头弹了一下,惹得他一个白眼,狠狠拍回他的手,在他白玉般的手背上留下几个红印。
“是二哥不对,不该不告而别。我后来不是写了信解释了吗?怎么?还在生气呢?你看我一听到你出事,不是赶来了吗?”
“不出事就不来了吗?还有,谁稀罕你的信?哼!”
“我知道,你稀罕的是二哥,我懂。”
“臭不要脸!”
“同小四你学的呀!”
又来刮她的鼻头,本来就不挺,讨厌!
“少贫,罚你请我吃大餐。”
景天灏惊奇,这么简单就可以哄好了?不过这是他的错觉,
“大哥,风月楼四楼包两个月,一份银子不能少,你敢给他打个折看看,我同你绝交!”
杨小点做生意一向是拉伙入股,将各股势力融汇贯通,相互牵制。这风月楼就是她和穆家的杰作。
“让我花了银子,你吃了还要赚,你这小子掉银河里了?”
景天灏嗔怪的又点点他的额头,用了三分的力道,不怪他不懂爱幼,他一看到小四就忍不住。
而穆青黎在一旁宠溺的扶着小四被点歪的身子,不让他跌下石凳。小四敛眉瞪眼的拂开两人的手,佯怒道:
“怎么?你第一天认识我小四爷吗?不请拉倒,你爱上哪上哪去,谁特么还稀罕你请!我小四爷走哪,还能饿着一口饭?”
“你那一口……”
“少废话,我饿了,那个可恶的轩王竟然关了我整整七日,你们看我都瘦了,来阵风都能把我刮跑。大哥,等会把风月楼的菜都来一遍,我想它们了。”
想了两年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真不太适应,心扑腾扑腾的老不安分,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二哥,你要是不请,该干嘛干嘛去!”
杨小点说完,挽着穆青黎一阵风似的走了,撩下景天灏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亭中凌乱。
想他景天灏何曾被人这么无视过,而且还被无视的非常愉悦舒坦,人一旦犯起贱来,真是无底线的。
景天灏笑了笑,望着相携离去的两个人,自言自语道:
“一个记仇的小家伙,顺毛不是,逆来也不行,看样子要舍得银子才是真理啊!”说完,墨色的眸子忽然又一沉,似一池幽深的潭水,不达眼底,沉郁而凝重,
“小四,你的人生当真只有银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