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了几次,静,出奇的静。
两人怔愣过后,肖炀从思绪中拉回,转而盯住那半张银面下的诱色绯唇,形状十分的好看饱满,不禁暗暗吞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
和臭丫头斗架这么久,有口水才怪,不过条件反射的需要咽一咽,才能表达对帅哥的“尊敬”嘛。
黑色骏马上的人看到他的表情,霎时煞气泄露,寒意凛冽。哼,他这是用表情行轻薄之意吗?他居然敢!
“四哥哥,你这个色胚,居然对男人也……也……”
小洁莹单纯,不懂遮掩,话都不经大脑就说出来,慕瑾轩眸光一记冷刀过来,吓得她立即噤声。
元宵想堵她嘴巴也来不及,祸已从口出了。
穆青黎方才客气解释,同他示好言和,而轩王却闻所未闻,一直不曾让他起身,只是与眼神小四较量着。
这才片刻,可恶的小四又惹了祸。他要是再跪着,估计天都会让她给捅下来,索性也不再跪着,起身挡在小四身前拦住他那流哈喇子的嘴脸,对轩王客气的笑道:
“轩王,长途舟车劳顿,我等耽误您进城时辰,无意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明日设宴风月楼请罪,望轩王亲来。”
慕瑾轩抿唇不语,光洁的下巴如雕塑一般,线条刚毅俊朗,没有一丝丝的波动,只是冷眼打量着穆青黎。
他是急需要靠着攸城五少拿下攸城、青州——天亚第一大城、第一富州,可面对穆青黎——攸城大公子、穆世家的下任家主无畏的请罪,心中升起各种不快。一个要示敌,一个却示友,拿他当傻子耍吗?
“押下去!”
不由分说,慕瑾轩吐出轻飘飘的三个字定了他们的罪。想玩游戏,主控权还是得握自己手里。
小洁莹被反了手押到了队伍后,吓得又哇哇大哭,元宵欲再求情,却被穆青黎拉住,对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华商的神祗人物在大街上广而告之的拂了面子,不做点什么,岂不让人笑话?
反观这里最逍遥自在的一个,那便是肖炀莫属了。
轻扬眉角,迈着豪气的八字步,咧着嘴跟着队伍前行,眼睛不时在人群中猎艳徘徊,仿佛被抓的不是他,他才是看戏的那个。
杨知府在队伍后被他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一肚子苦水没人可以倾诉,他十分懊悔的怎么就惹了这样一个祖宗。
恨女不成凤,反倒成了一条成天惹祸的龙。哎……
轩王府新建于西城,虽年前才临时受命,但攸城人才和财帛富裕,国库又拨了巨款,所以能赶在轩王来时建好。
轩王一众锣鼓喧天的入了府,肖炀和小洁莹却被带到了南城旧街的知府衙门关入了地牢。
肖炀原以为轩王会将他们押进府中好生“招待”,不料他一句,“知府大人,你按律即可,不用再拿这点小事来扰本王,你这乌纱帽要戴不住,换个能做主的!”
言罢,扔给他们一个华丽丽的背影,入了王府,无论谁来求见,都是以长途疲累要休息打发了。苦的杨知府眉头打成了死结。
地牢里,小洁莹娇生惯养的,哪是入过这等肮脏的地方,叫叫嚷嚷的在方寸阴暗小地追着肖炀打,热闹的让人忍俊不禁。
牢头们真是没见过这么坐牢的。
不过在小四爷身上,什么诡异画面都好像是合情合理。
比如气冲冲闯进牢房的杨知府,
一边举着竹条棍朝他身上抽的样子,一边还龇牙咧嘴的骂咧着:
“你这混小子,皮现在不是痒了,我看你是嫌命长了,任你平常胡闹,我都忍了,你偏偏还去招惹轩王!啊?!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给我过来!”
杨知府追了几大圈,奈何杨小点跟个猴子似的灵活,碰不到丝毫,气的胸脯起伏,喘着粗气,抖着手指着她,
肖炀作一脸委屈状,拿扇子死命扇风,热的一身冒汗,黏黏糊糊的难受。
今天运动量超荷太多,都快到虚脱了,能不能别这么丢人的打她嘛?好歹她是个女孩子啊!
都是不动怜香惜玉的。我滴娘诶,为什么你要把我丢给这样一个抚养?
见杨知府歇了口气又朝他走来,怯怯的急忙找好方向位置逃窜,瘪嘴朝杨知府叫道:
“知府大人,麻烦把竹棍扔了,快扔了!咱们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滴,明白?”
“你还‘你滴,明白’?我今天不打断了你一条腿,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老头,你别不讲理啊!”
肖炀愤愤的指着一旁看好戏的小洁莹,“明明是这个臭丫头追我打我,害我跑轩王面前的,你干嘛抽我啊?你抽她,抽她个不知廉耻的追男人屁股后头跑,让她长长记性!”
“……诶,诶,老头,你干嘛还打我?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啊?啊……救命啊!滥用私刑了啊!”
“杨卫国,你再打,我……我翻脸了啊!”
“哎呀,救命啊!有人谋杀啊!”
“杨大人,加油,让他老是祸害调戏女子!”
……
地牢里从未如此热闹过,喊打声、尖叫声、助威声……声声刺耳,然而雷声大,雨点儿小,肖炀从头至尾就屁股轻轻扫了一下。
杨知府追的出气就跟哮喘似的发出“呵哧,呵哧”的声音了,捂着胸口脸都煞白了,额上深浅不一的皱纹似跳动的五线谱,停下来后瞪着肖炀那紧张自己的样子,心口又是一痛,眼睛也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