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放低了声音，魅惑低沉的嗓音就像在水里穿行，带着潮湿的气息：“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我，请放过她。”r
他在恳求，为她，放低了自己。r
谢清羽的脸生硬起来，微笑的嘴与哭泣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r
现在这两个女人，宁檬与林莫愁，在心里孰轻孰重，他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楚了。只觉得两个人都离他有着一定的距离，他站着不动，她们也微笑不语。他向前迈出一步，她们就轻轻的后退一步。他后退一步，她们就轻轻地向前一步。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个距离。靠不近，摸不着，又躲避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凭心底的思念挣扎，忧伤都开成了花。r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打了一个电话。r
电话在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睡意朦胧：“清羽？”r
谢清羽怔了怔说：“是我。”r
对方迟疑了一会，低声问：“有事吗？”r
谢清羽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敛声说：“没什么事，你睡吧。”r
谢清羽挂了电话，一会儿电话响起来。他接了：“婷娉！”r
“有什么事就和我聊聊吧，别憋在心里。”朱婷娉听到他刚才的声音有些异常，心里不放心。谢清羽极少和她通电话，尤其是在晚上。r
谢清羽想了想，问：“你上回来家里，和林莫愁聊过什么吗？”r
朱婷娉想起柠檬汁的事情，不知从何开口，半天才说：“我们就随便聊了几句。发生什么事了吗？”r
谢清羽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含着难以名状的冰冷和忧郁，他低声问：“有件事情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我和宁檬，还有你，去山上看日出，结果宁檬因为百合花过敏，害得你半夜跑下山为她找药……”r
一提起这件事，朱婷娉瞬间就变了脸色，心里翻江倒海，怎么会忘记呢，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r
她咬了下嘴唇，轻轻地“嗯”了一声。r
谢清羽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知是不是林莫愁从你这里得知了什么。她对百合花过敏。”r
“啊！”朱婷娉叫了一声，双手发抖，颤声道：“什么？怎么可能？难道有这么巧的事情？”r
朱婷娉惨笑一声，声音哀婉凄迷：“清羽，我没对林莫愁说过，对花粉过敏的人大有人在。”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我有时候有些错觉，我觉得林莫愁很像宁檬。”r
谢清羽不语，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r
“没事了，你睡吧。”沉默半天后谢清羽挂掉了电话。r
朱婷娉拥被而坐，乌黑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那天她半夜开车下山找药，半路上汽车抛锚了，结果……r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她或许不会这么远远地观望着谢清羽的痛苦。不能靠近自己心爱的人，她的伤悲无人能懂。r
如果能回到过去，她希望是能回到那个晚上之前的时光里。r
温和从容，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