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丽几乎惊讶的叫出来。
难道这牛头人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之中的牛头?
牛头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映着四周的景物,苏小吉甚至从那眼睛里,能够看到自己和张丽丽的投影。
张丽丽已经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真是牛头?”
那牛头点点头,鼻子里呼出了白气,道:“嗯,我就是牛头。”
“那、那马面呢?”张丽丽问道。
牛头马面传说之中不是总在一起吗?既然见了牛头,该有马面才对,是不是这样?
牛头没有回答,他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的后面。
张丽丽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因为她赫然从牛头的大眼睛里,看见了自己身后一个影子。
那影子,人的身体,马的头。
白马的头。
白色的马头,头上还长着马鬃。
它竟然无声息的站在了二人的身后。
苏小吉和张丽丽论功夫虽然说不上的天下第一的高手,却也是赫赫有名,就算有人站在他们的身后,要说也会被他们发觉的,可是他们就是没有感觉到,是感觉退化麻木?还是对方真的是鬼?
所谓“鬼”者,无声息,难寻踪迹,飘忽神秘。
除了“鬼”来解释,好像没有别的答案。
“你们找我?”马面开口问道。
“你真的是马面?”苏小吉问道。
马面点头,道:“我是马面。”
他说的安全是人的话语,而且是标准的京城口音。
他说着话,身影一闪之间,已经站在了二人的对面,和牛头并肩而立。
牛头马面,他们竟然见到了牛头马面?
马面说道:“欢迎你们来到奈何桥。”
他这口气倒是和牛头一模一样。
苏小吉道:“可不可以走?”
牛头马面一起道:“不可以。”
苏小吉道:“我们来到这里该往何处去?”
牛头马面道:“过奈何桥。”
苏小吉道:“若是不过呢?”
牛头马面道:“那就一直在这里被雨淋,直到死。”
苏小吉道:“我们没有死?”
牛头道:“就是你们没有死,才更要过奈何桥。”
马面道:“若是你们死了,想过这奈何桥还难以过呢,你看这里长长的队伍,他们为了过桥,有的在这里等了好几年。”
张丽丽好奇道:“他们不过奈何桥又怎样?”
牛头马面道:“不过奈何桥,就永远到不了阴曹地府,到不了阴曹地府,就只能永远做孤魂野鬼,不能投胎,受天地间黑暗的煎熬。”
张丽丽道:“你这么说来,不管是人是鬼,过了奈何桥都有好处?”
牛头马面点点头,道:“不错,鬼过了桥,有了归宿。人过了桥,要去见阎王。”
张丽丽道:“阎王见了我们会怎样?”
牛头马面道:“这不是人应该来的地方,你们既然无意中来到,当然把你们送回阳间去了。”
苏小吉道:“这么说,阎王倒是个好心肠?”
牛头道:“不过也有可能你们永远回不去。”
马面道:“不错,以前有了道士,就是得罪了阎王,被永远的囚禁在阴河之上的悬崖上。”
苏小吉问道:“你说的是不是宏光大师?”
马面道:“好像叫个什么大师,不过到了这里,再大的‘师’都成了渺小的幽灵,阎王叫他三更死,不能留他到五更。”
他们的手一动,突然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绳子,那简直比魔术都神奇,任苏小吉和张丽丽瞪大眼睛,也没看出来他们怎么变出的绳子。
他们拿着绳子,打了个结,要往苏小吉和张丽丽的头上套去。
二人急忙闪过。
牛头马面托着笨重的身体,又直挺挺的向苏小吉和张丽丽套了过去。
他们的动作极慢,在苏小吉眼里,简直就是老鳖爬行。
这样的速度也想套住人?岂不是很可笑?
苏小吉的手,更是抓住的绳子。
他抓住了牛头的绳子,用尽气力,和牛头在那里拔河。
别看那牛头动作不快,气力倒是不小,苏小吉千斤之力,硬是拔不过他。
苏小吉头上累的出了汗,和着本来就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牛头累的鼻子里喘气更重了,苏小吉敢和他拔河,他气得牛嘴都歪了。
看他那样子,张丽丽忍不住笑了。
敢笑牛头,大概张丽丽是第一人。
牛头大叫一声,绳子拽的更紧了。
就在这时候,苏小吉猛然一丢手,绳子猛然一松,正大力的牛头猝然不及,竟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张丽丽笑的更加欢快了,她简直笑弯了腰。
马面大怒,狠狠的把绳子丢向了他们。
苏小吉轻轻的一伸手,绳子就到了他的手里。
牛头已经站了起来,怒道:“该死的人,你竟敢不被我们绑住?”
马面也怒道:“难道你们不想过奈何桥了?”
苏小吉道:“难道不被绳子绑着我就不能过桥?”他淡淡道:“我们自己会走。”
“咚”,平地里一股浓烟,浓烟过后,牛头马面竟然消失了。
不单单是他们消失了,就连那排队过河的“鬼魂们”也消失了。
不但是那些鬼魂,连那奈何桥也不见了影踪。
苏小吉和张丽丽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那烟雾还在腾起,有一股木炭的味道。
他们来不及想这烟雾到底是烟雾弹放出来的,还是牛头马面的法术,天空就已经下起了雨。
这一阵雨水下的更大、更长,二人浑身湿透,就好像两只落汤鸡。
难受,疲惫,狼狈,就是他们二人的感觉。
张丽丽叹气道:“我们又什么也见不到了,怎么办?”
苏小吉道:“不着急,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东西。”他安稳张丽丽道:“你想想啊,就算是那么多的鬼,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一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我们找到了这秘密,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丽丽道:“他们是鬼哎,岂能说找到就能找到?”她看起来很是颓废,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抑郁美,苏小吉神情一愣,几乎看的痴了。
他从来也没有发现过狐狸精一样活泼的张丽丽,竟然有这样的一种美。
美,总能给人以希望,就冲着为了自己的女人,他也一定要找到出路。
怪只怪他们好奇,才落得如此处境。
看来好奇心不止可以杀死猫,还可以要了人的命,所以倘若一个人有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以过,还是不要这么好奇的冒险为好。
平平淡淡?那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
乏味的生活,有时候不如死。
这岂不是另外一些人的想法?
人的想法不同,就决定了他们的生活不同、命运不同。
苏小吉虽然空有热情,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该从何处下手呢?
张丽丽有点埋怨他道:“咱们刚才还不如老老实实被他们绑上,现在倒好,迷茫了。”
苏小吉道:“我总觉得他们根本不是牛头马面,他们是人。”
张丽丽道:“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苏小吉道:“因为我闻到他们身上是人的气味,我的鼻子一向很灵的。”
张丽丽咯咯笑道:“你难道是狗鼻子?”
女人也真是怪,刚才那么抑郁,现在突然变脸。
这大概也就是女人,变脸之快,除了他们也只有小孩子会这样。
苏小吉也笑道:“不错,我就是狗鼻子,任他在狡猾的猎物,我也能闻的到······”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打住了,因为他们听到一阵水声。
是游泳的水声。
原来,从他们来的地方,另一个人也找了过来。
他穿着道袍,你一定知道他是谁了?
除了宏光大师,谁还穿着道袍?
他见了苏小吉和张丽丽,真是分外眼红,只听他大喝道:“好小子,原来你们也跑到了这里,拿命来!”
他舞动着宽大的袖袍,一个猛虎扑食,就向二人打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