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吉做了一个梦,很温馨的梦。
人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做梦?想着做个好梦,却不一定心想事成。
而且很多时候我们身不由己的梦,还多是噩梦。
苏小吉就做了这样一个噩梦。
他梦到了苏小花---不,她应该叫做周萍,也就是现在的慕容夫人。
她那么可怜兮兮的站在他的面前,眼泪汪汪。
他问:“你怎么了?”
男人见到女人落泪,总会心不由己的心疼,而且他越是爱,就越是心疼的很。
有时候甚至心疼到别女人的悲伤还悲伤。
他伸出手去,想再次抚摸一下她的脸庞,他想给她安慰,不想她伤心。
可是她打开了他的手。
他问:“怎么了?”
她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狠狠的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说:“我没有。”
她抹一把眼泪,哭泣道:“那他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过去?”
苏小吉道:“可是我真的没有说。”
慕容夫人痛哭了出来,很久,她伤心的道:“我好不容易嫁给慕容家,好不容易得尝所愿,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
她的眼光里满是仇恨,那仇恨叫苏小吉心碎。
他伤感的道:“我真的没有说,哪怕自己死,也不会破坏你现在的幸福,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嘿嘿的笑了,笑的很凄凉,笑的满是悲壮,她盯着苏小吉道:“苏小吉,你没有说,那又是谁说?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说了?你怕死?你是嫉妒我幸福还是仇恨我离开了你?”
她几乎疯了,嚷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过一辈子?为什么?你又穷又笨,没地位,没品位,只知道傻傻的爱,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吗?你懂爱吗?你要是真爱我,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幸福?”
她指着苏小吉道:“现在你满意了?现在都知道慕容夫人就是你苏小吉曾经的女人,现在慕容夫人已经没有面目做慕容夫人了,因为人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破鞋,人人都笑她贱,你是不是很开心?”
苏小吉道:“不,不开心,不是我······”
可是她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根本不相信他,她怒道:“你就是个小人,任何跟过你的女人都不会幸福,你是天下孤星,扫把星,你有什么?你能给我们什么?给我们的只有痛苦,只有悲伤,你为什么不去死?”她底竭里斯的叫道:“为什么你不死?”
苏小吉伤心的道:“好,我死。”
只听一个鄙视的声音笑道:“你这样自私的人会死?你只不过说说而已?你哪里舍得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你也舍不得死。”
说话的是李芳芳,她的后面,跟着丫鬟小雨。
小雨斜视着他,好像看见了一条狗一样,道:“小姐,你说的对,他是不敢死的。”
他们都望着他。
他们的眼光全是鄙视,轻蔑,就好像他根本不是一个人一样。
苏小吉伤心的道:“难道你们真的愿意看我死?”
他们不说话,都冷冷的看着他。
苏小吉叹气道:“想不到痴情的我竟然这么个下场。”
他的面前是一个很深的悬崖。
悬崖下面是云烟,飘渺的云烟。
甚至连那云烟也在笑道:“你为什么还在说话?赶快跳下来吧,你爱过的女人都想你死呢。”
苏小吉道:“好,我死。”
他要纵身跳下。
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出。
突然一个人拽住了他,眼泪汪汪的道:“公子,不要。”
是杏儿。
杏儿道:“公子,你死了杏儿怎么办?”
又一个声音道:“你好自私,你死了叫我怎么办?”
竟然是张丽丽。
苏小吉看着张丽丽和杏儿,又看看鄙视着他的慕容夫人和李芳芳、小雨,站在悬崖边愣住了。
他该不该跳?该不该?
突然一只手一推,就把他推了下去,只见慕容冬巨大的脸从悬崖上望着落下去的苏小吉笑道:“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就要了你的命!”
这句话在耳边回荡。
苏小吉却没有死。
他不但没有死,还瞪大了眼睛。
他为什么没有死?
一个人做梦自然是不会死的,不管是好梦噩梦,梦醒了就得面对现实。
他现在睡醒了,梦却犹在耳边,为什么梦境竟然那么真实?
他的身边躺着一个人。
他爱恋的看着她,想着刚才的梦境,竟然一阵温馨。
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摸着她软软的长发,无限温柔。
人生能有多少温柔的时光?短暂的幸福呵,为什么总那么短暂?
为什么想珍惜的许多往往就不能去珍惜?
来不及珍惜,没办法珍惜,在时光的面前,为什么我们这样无力?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尊和卑,不管你爱和恨,在时光的面前,都是无可奈何,只能任过去的过去,却不会叫未来的到来。
太渺小的我们,注定在短暂的光阴中,体会着人生的渺小。
他抚摸着张丽丽的黑发,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感激,有这样的女人陪着自己,岂不是很幸福吗?
却又体会到多少幸福?这幸福愿长长久久,这一刻愿永远不要停下来。
这样的心情但愿永远都有,却怎么又可能?
张丽丽已经醒来,她的眼中尽是疑惑。
“我们在哪里?”她问道。
对啊,在哪里?苏小吉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们不是在地狱吗?这是·······
这是什么地方?软软的床,柔滑的丝缎,舒服的氛围,这是哪里?
他们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里是东明客栈。
这是他们花了五两银子住下了房间。
黄伯呢?黄伯去了哪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黄伯走了进来,问他们道:“公子,夫人,该吃饭了。”
该吃饭了?这是什么时候了?他们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黄伯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呢?他、他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黄伯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他老实忠厚,尊卑有序,守规中举,他怎么会这样?
只听黄伯道:“公子,怎么你们又没关门呢?别叫人进来偷东西。”
苏小吉和张丽丽都坐了起来。
他们看向了黄伯。
黄伯还是黄伯,一点也没变。
苏小吉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伯疑惑的看着他们,道:“公子,你说什么啊?我们就没有出去过啊。”
张丽丽疑惑道:“没出去过?”
黄伯道:“是啊,夫人,从昨天晚上我们住进店里,一直就没有出去过啊。”
张丽丽道:“我们昨天晚上住进来的?”
黄伯道:“是啊,夫人,我们昨晚上才来,您还交代我今天早上叫你们吃饭呢,谁知道我上来见你们没关门,还以外······”他喃喃道:“还以为你们起床了呢?”
苏小吉听的也有点迷惑,他们明明记得在地狱啊,有什么宏光大师、阎千岁、六鬼、桃花先生、阎王、还有黑白无常、鬼判,还有了很想知道他们问题的鬼王,难道这是梦?
又怎么可能?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
刚才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苏小花、李芳芳和她的丫鬟小雨、以及张丽丽和杏儿,但关于地狱的那段明明不是梦,却一时又想不明白,他看了看张丽丽,见她也在迷惑,于是对黄伯道:“黄伯,你先出去吧,我们很快就下去。”
看黄伯出去,张丽丽叫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小吉道:“是啊,我们不是在地狱吗?”
张丽丽道:“我也认为在地狱啊,怎么在客栈里?”
苏小吉道:“难道我们做了一场梦?”
张丽丽道:“那你做了什么梦?”
苏小吉道:“做梦到了十八层地狱、十九层地狱,见了阎王、黑白无常和鬼王,你呢?”
张丽丽道:“我也是,我们怎么可能做同样的梦?”
苏小吉道:“这梦未免过于巧合,那就只能说明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张丽丽道:“若是真的,黄伯为什么要说谎?”
苏小吉道:“黄伯断然不会说谎的,他也没理由说谎。”
张丽丽道:“他若没说谎,为什么说我们昨天来的?我觉得最少有十几天。”
苏小吉也有同感,他说道:“别急,我们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
张丽丽道:“想是想不明白的,我们出去问一问、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苏小吉点点头道:“你说的太对了,我们为什么还不出去?”
张丽丽笑道:“出去。”
他们一起拉手就走了出去,前所未有过的开心。
不管那是个梦也罢,不是梦也罢,重要的是他们回来了,回到了“现实”。
一个人回到“现实”的感觉多好啊,一切那么真实,草是绿色的,映着眼睛,阳光是温暖的,照在天地,鸟儿是活泼的,在叽叽喳喳的唱歌,呵呵,美好的现实。
这一刻他们前所未有过的体会到“真实”,真实的一切,美好的一切,他们是那样开心,开心的情不自禁都挂满了微笑。
多少时候人活着犹如梦中?多少时光我们可以真正的体会到“活着”?犹如大梦初醒,一切都那么温馨美好一样,他们是幸福的。
心感到幸福,世界就会美好。
所以现在世界是美好的。
纵使有很多疑问,但在真实的“存在”面前,那算的了什么?
可以找到答案,那就找,若找不到,其实也不必寻找。
人多体会一些“现在”,岂不是就是知道珍惜吗?
可惜很多活着,却从来没有体会到活着。
他们活着,不过活在欲望的迷失里,看不见阳光的温暖,看不见草的绿、花的美,体会不到爱的美好和幸福,他们呵,他们呵呵,把世界想的悲伤,把爱情弄到苍白,把整个整个的人生犹如一场可悲可怕可笑的梦。
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有多少可以如苏小吉和张丽丽此刻的笑?
有谁能体会他们此刻的温馨?此刻的爱?
就算人生哪怕这么的一天也不枉然了,你有过这么一天吗?
很多人没有,甚至那种感觉连一刻都没有。
悲哀到没有!
人高兴的时候,步子是轻盈和欢快的。
苏小吉和张丽丽的的脚步,就很轻盈很欢快。
好像温暖的阳光、盛开的花儿。
好像欢腾的兽雏儿,高歌的鸟儿。
他们下楼来了。
一个美丽如花,一个帅如传说,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客栈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一只狗都呆呆的看着他们,流着羡慕的口水。
他们看到了楼下,竟然是一个大厅。
楼下不就是院子吗?怎么成了大厅?
大厅里很多人,在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只见一个大汉道:“我癞蛤蟆头今天请客,你们随便吃、随便喝,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全部算在我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