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地方,一眼山泉一样,咕咕咕的流水从地下涌出。
可是这并不是一个泉眼,因为这“眼”太大,已经不能说是泉眼,应该说是一个出水的山洞。
咕咕咕的水流竟然从洞里不断的涌出来,接着,一只大木头箱子从水里涌了出来。
两个穿黑衣的“鬼差”拖出那箱子,放在了洞边。
他们打开箱子,箱子里就露出两个人来。
男的虽然长相很好,不过已经疲惫的如乞丐一般。
女的虽然也长相漂亮,不过也狼狈的花容失色,看不出漂亮的味道了。
两个鬼差的后面,站着一个衣衫华丽的人。
他虽然站在那里,却如鬼魅一般,似虚似实。
他长着一双锐利而毒辣的眼睛,神情冷漠。
两个鬼差见了他,立马跪下磕头。
他冷冷道:“他们捞上来了?”
一个鬼差道:“是的,千岁。”
这就是阎千岁。
他说过苏小吉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他是不是说道做到?
他说到做到:箱子里的两个人,男的正是苏小吉,女的是张丽丽。
似乎天底下没有比他们运气更坏的了,堂堂两个武林高手,在这里竟然被磨灭得不如一只狗潇洒。
但是换成其他人呢?
换成谁,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因为这里是地狱。
这里的昏暗的地狱。
不但昏暗,还处处潮湿、阴冷,和外面的世界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现在的他们,被仍在了冰凉凉的地上。
“哗------”一盆凉水浇在了他们头上,将正酣睡的两个人浇醒了。
昏暗的洞府中,只一点微弱的光。
蓝幽幽的光。
好像是石头发出来的光。
蓝幽幽,如鬼如魅,似真非真,似假不假。
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抬起头,就看见面前高坐一人。
那人体态高大,身穿锦袍,头戴英冠,说不出的威严。
他的脸却丑陋的很,双眼倍大,鼻头如蛋,脸上还咕咕嘟嘟,好像一个个疮一样。
他的嘴唇也很厚很大,张开了就是一血盆大口。
任何人见了他,都会心生畏惧。
苏小吉呢?
不怕死的人还怕什么?
他竟然笑了。
只听他说道:“你长这么丑,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两旁各站立一判官,见苏小吉无理,立刻呵斥道:“大胆,见了阎王,还不下跪?”
苏小吉拉着张丽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笑道:“我说阎王,你装的累不累?”他嘻嘻笑道:“你头上那个帽子少说也有十斤八斤吧?你顶着不累啊?”
他再次擦一下脸上的水道:“还有你拿臃肿的袍子,谁给你设计的?一点也不美观,花花绿绿的,死气沉沉,颜色搭配的失败极了。”
张丽丽哈哈笑道:“最失败的就是那双鞋,那么厚的跟,你走起路来舒服吗?”
苏小吉笑道:“他这就是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
张丽丽笑道:“还有他脸上那个面具,咕咕嘟嘟的,不是铁的也是铜的吧?那不也有个一二斤?他还带那么舒服似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旁一个声音喝道:“大胆苏小吉,到了十八层地狱你还油嘴滑舌,来人啊,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苏小吉扭头一看,原来是黑白无常在他们一旁站着,他指着黑白无常的舌头道:“不会吧?你们那么长的舌头都不割掉,却要割我的?”他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你割掉我的舌头还怎么说话呢?”
只听阎王冷冷而宏大的声音道:“你就是苏小吉?”
苏小吉凛然道:“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苏小吉。”
张丽丽道:“我是他老婆,张丽丽,我坐着站着都不该名姓。”
阎王冷冷道:“你们到我的地狱来做什么?”
苏小吉道:“不知道,还不是你们骗来的?”
阎王冷冷道:“大概你还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不过你们总听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来到我这里,若是没有我的同意,你是万万出不去的。”
苏小吉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阎王爷?”他哈哈笑道:“不要弄虚作假了,为什么这么耍我?”
他愤怒的道:“你们到底是谁······”他一句话没说完,就瞪大了眼睛。
阎王在他们面前,只见一阵白烟,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连他所处的山洞也不见了,代之的是一个很大的世界里,里面人生嘈杂,不过都是痛苦的呼叫声。
他们的身边有两个“人”。
不是黑白无常是谁?
只听黑无常道:“苏小吉,你们太无理,阎王很生气,特的吩咐我们带你们四处走走。”
苏小吉正在惊异之间,听了他的话,转头问道:“怎么到了这里?”
白无常冷冷道:“阎王法力无边,他一挥手间,想叫我们去哪里就能叫我们去哪里。”
苏小吉道:“这真是地狱?”
黑无常道:“当然。”
苏小吉又道:“他真是阎王爷?”
白无常冷冷的道:“当然。”
不管他是不是阎王,这里是不是地狱,不过凭借那人的手段,苏小吉就知道在别人的面前,自己确如蝼蚁。
既然叫他这个蝼蚁活着,总要有些道理的,不过他能给他们什么?
他苏小吉一穷二白,又没有大势力,干嘛对他下这么大功夫?
难道真是慕容家族?
不过看这地方,看这些“鬼”,岂能是慕容家族所有?
如果这些真是人弄鬼装神的话,那么这里的势力不会比慕容家族要差,他相信任何一个人到了这里,都休想逃出去。
但总有试一试的,不是吗?
苏小吉问道:“这是哪里?”
白无常道:“这是十八层地狱的刑罚地狱,任何一个人在阳间做了坏事,都要在这里接受惩罚、肃清罪恶,方能投胎转世。”
苏小吉道:“那么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黑无常道:“有什么样的罪恶,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虽然你是人,不过人能活多久?死了还是要来这里的,你明白吗?”
苏小吉道:“你是说如果我死了,有什么罪恶,也会到这里接受惩罚?”
白无常道:“不错。”
黑无常道:“所以阎王想先叫你看看,若是有什么罪恶,你可以先说一说,阎王会告诉你消除这些罪恶的方法,以至于你们以后不要再受这里的惩罚。”
张丽丽忍不住道:“这么说阎王还会放我们走?”
白无常道:“那要看你们坦白不坦白。”
黑无常道:“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这刑罚地狱。”
他们的面前,是一座桥。
走在这座桥上,听到的、看到的,全是瘆人的叫声和恐怖的景象。
只见桥下,赫然是一个个油锅,一个个鬼被接连的仍进油锅,滚热的油“嗤啦拉”的响,只须瞬间,就把一个鬼炸的不像样子。
穿过桥,是一个个石洞,石洞外有铁栏,隔着铁栏看去,只见一个“人”被捆在桌子上,两个鬼差正拿着锯子将他拒开,他痛的大声惨叫,血液如水一样呼啦啦的从他被锯开的身子里流了出来,张丽丽急忙闭上了眼睛。
还有一件牢房里,一个“人”的脚心被铁莲穿着,倒挂在空中,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连叫都不叫了。
黑无常道:“这个刑罚叫做‘倒挂金钩’,就是用锥子将一个人的脚心穿一个洞,然后铁链子穿过,将他倒挂在石壁上。”
白无常道:“他刚开始痛的惨叫连连,时间长了,就这样了,不死不活,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们再向前行,见一个牢房里,两个鬼差正破开一个“人”的肚子,把他的肠子一根根的拉出来,他叫痛的大声呼号。
黑无常道:“这叫做洗肠,这个人生前偷吃人家东西,所以要把他的肠子一根根的拉出来,用水洗一下。”
张丽丽和苏小吉头皮都发麻了。
他们的心里既感觉震惊,又感觉恐怖。
他们漠然的跟着黑白无常,早已经没有嬉皮笑脸心情,最后他们走到一间有着软床的香闺之中。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正被两个鬼差挖心。
那男人的一边还有一个女人,她被扒光了衣服,心早已经被挖了出来,就放在床边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里。
只见两个鬼差用刀子慢慢花开男人的胸膛,一扒,就把他的皮拔向两边,然后刀子慢慢伸进去,划开肌肉,就露出一颗噗通噗通还在跳动的心。
苏小吉忍不住问道:“这又是犯了什么罪,要挖心?”
黑无常道:“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在结婚前和那个男人睡觉,后来又嫁给别的男人,这叫做对丈夫不忠,所以要挖心,而那个男人呢,他自己玩过的女人叫别人娶了,等于给别人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所以也要挖心的。”
苏小吉“哦”了一声,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和苏小花--现在的慕容夫人。
他们的情况又岂不是这样?
苏小花曾经是他的女人,却嫁给了慕容冬。
但是这能是他的罪过吗?
不是,所以他为那男人被挖心很是不忿。
于是乎他辩论道:“这不公平吧?要是那女人离开那男人,现在还要挖人家的心,最冤枉的岂不是那男人?”
黑无常道:“这就不管了,我们只看结果,不问缘由。”
白无常道:“苏小吉,张丽丽,你们也看了一遍了,那么现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阎王去说?”
黑无常道:“你可考虑好啊,这是你唯一赎清罪过的机会。”
只听张丽丽道:“老公,那咱们有什么事情感觉说了吧,不然以后······”
他们只觉得一阵烟雾,竟然又回到阎王所坐着的洞府中。
他的身旁依然站着两个鬼判,下面,八个鬼差分立左右,好像公堂一样,而苏小吉和张丽丽,就站在公堂的中间。
他们的后面,黑白无常肃然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