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镇,一个小小的镇子。
却成了苏小吉夫妇心目中的谜。
一个镇子的变化通常都是以年来计算的,有时候一个镇子就算是一年两年,也未必有多大变化,可是东明镇呢,苏小吉不过离开短短的几天,竟然又是另一种模样。
崭新的街道,笔直的石路,就连东明客栈都变的崭新的很。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在几天的时间改变一个镇子的模样?
修起一条大街,翻盖所有房屋,简直可以说是鬼斧神工。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能耐?
他们走进了街道。
好歹人还是前两天的人,他们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癞蛤蟆头。
可是奇怪的是他却穿的破破烂烂,站在大街上双目无神。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缺角的大瓷碗,见了苏小吉,他伸出那碗道:“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给口饭吃吧?”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叫苏小吉看了心酸。
癞蛤蟆头不是大富翁吗?为什么几天的时间不见,他竟然成了乞丐?
苏小吉不忍心,给了他几个碎银子,他立刻千恩万谢,跑进东明客栈去了。
可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见他给了癞蛤蟆头银子,突然之间就从街道的某个角落里跑出一群乞丐,个个手里一个破碗,冲着苏小吉和张丽丽要饭。
张丽丽皱着眉头,那些人一个劲的往前挤,黄伯连赶都赶不走他们。
苏小吉也无可奈何,他虽然武功高强,可是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乞丐,他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和张丽丽急忙躲进车里,任黄伯一个人应付着。
黄伯有什么办法?
他哪里有什么办法,只好一个劲的驱赶,可是他们都像树上的橡树上的胶一样,粘住了就不放手。
正急得团团转,突然就听见一声玲响,随着这声响铃,那些乞丐竟然跑的无影无踪。
推开车窗,他们就看到了一辆四匹马的马车。
宽大而豪华,正霸气的跑了过来。
见他们在正路上,那马车速度却一点也不减弱,似乎要朝他们撞过来,吓得黄伯急忙把车赶到一边。
四匹马的马车如一阵风一样,在叮当的铃声之中飞驰而过,荡起一阵灰尘。
乞丐们早吓得跑完了,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们靠着一栋房子,房门突然打开,竟然是快开门。
他也穿的破破烂烂,见了向外张望的苏小吉,他喊道:“苏公子。”
苏小吉一愣,好久才认出他,道:“你是快开门?”
快开门可怜兮兮的道:“是啊,是我。”
“你、你怎么变的如此模样?”苏小吉前两天虽然和他有点过节,不过此刻看他如此可怜,他一点生气的心都没有,反倒是充满了同情。
快开门小声道:“进院子再说。”
马车进了院子,苏小吉夫妇下了车,快开门则赶紧关上了门。
苏小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开门道:“甭提了,前几天来了三个恶霸,简直是地狱里来的,强光了我们所有的东西,还翻盖了所有的房子。”
苏小吉道:“三个恶霸能翻盖完所有的房子?”
快开门道:“他们都有妖术,妖术用起来,地狱里的鬼嗤嗤的往外冒,一下子就有几千个,一夜之间就把街道弄成这个样子。”他叹气道:“以前我不相信鬼,现在是不得不信。”
“你不相信有鬼?”苏小吉迷惑了,他什么时候不相信有鬼?
更深的迷惑是快开门所说的话,地狱里面忽然间冒出鬼来,简直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可是要是不相信吧,眼前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只听快开门道:“那些鬼整好了街道,突然之间就去的无影无踪,又回到了地狱。”
张丽丽拉了拉苏小吉,苏小吉会意,跟她一边道:“你不相信他说的话?”
张丽丽道:“他是不是有点神经病?你看他的神情,眼神涣散,面色苍白,头发拉撒,哪里像个正常的人?”
苏小吉点点头,道:“可是他却认得我们,要说不正常,是不是······”
快开门在一边已经又和黄伯说起话了,他说道:“真的是鬼,真的是鬼啊。”
苏小吉喝道:“我问你!”
快开门立刻看着他,一双眼睛就像死鱼。
苏小吉问道:“那三个恶霸叫什么名字?都住在哪里?”
快开门道:“第一个恶霸叫‘不看路’,因为他走路从来不看路,赶着马车横冲直闯,压死谁算谁,所以见他的车来,大家都远远的躲开。”
苏小吉道:“你说的这个‘不看路’是不是坐着一辆四匹马的马车?”
快开门道:“是的。”
苏小吉道:“你继续说下去。”
于是快开门道:“第二个恶霸叫做‘不做饭’,她吃饭从来不做饭,而且见谁做饭就杀。”
苏小吉道:“他不做饭,也不叫人家做饭?”
快开门道:“是的。”
他继续说道:“第三个恶霸叫做‘不是人’,他最坏了,无恶不作。”
苏小吉道:“这三个恶霸在哪里?简直太猖狂了。”
快开门道:“东明客栈。”
于是······
于是苏小吉夫妇就去了东明客栈。
客栈的门口就停着刚才那辆四匹马的马车。
马儿咻咻,车内无人。
苏小吉和张丽丽肩并肩进了客栈。
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满脸画的花里胡哨的女人,根本就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了。
那女人见他们两人进来,骂道:“妈的,你们来干嘛?”
苏小吉忍不住就有了气。
张丽丽也阴了脸。
那女人道:“知道我是谁不?”
苏小吉道:“你是谁?”
那女人道:“看来你们是刚来的,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三个恶霸?我就恶霸中的老二‘不做饭’。”
苏小吉道:“身为女人你为什么不做饭?”
不做饭道:“老子只管吃,不管做,老子吃完了饭,还得杀了做饭的人,最讨厌做饭了,谁做我都讨厌。”
一个声音突然道:“不错,二姐说的是。”
接着,就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下了楼来。
他说道:“我们三个恶霸,别人都说我们是‘走路不看路,吃饭不做饭,是人不做人’,那个‘是人不做人的’就是说的我。”他拍着胸脯道:“我就是不是人。”
苏小吉道:“说说你为什么不是人?”
‘不是人’说道:“老子是条狗,见谁都咬,干嘛是人?老子看不顺眼的,要杀,老子看的顺眼的,也要杀;不听老子话的,要杀,听老子话的,也要杀,你说我是人不是人?”
苏小吉无奈的道:“你的确不是人,连条狗都算不上。”
突然一阵咆哮道:“谁说老子不算狗?”接着,楼梯上又下来一个人,满脸伤疤,只留一对眼睛还是正常的。
那人道:“老子虽然不看路,可是却比狗强多了,狗走路总的看路吧?老子走路就从来不看路。”
苏小吉道:“你不看路看什么?难道看你自己?”
不看路道:“我爱看什么看什么,你能管得着吗?”
苏小吉道:“管不着。”
不看路道:“管不着我们你就等着挨打吧。”
苏小吉道:“好。”
不看路哈哈大笑道:“他说好。”
不做饭道:“他为什么说好?难道打他还好?他是不是神经病了?”
不是人道:“想不到他也不是人,神经病还能算个人吗?”
不看路道:“自然不算。”
不做饭问苏小吉道:“你为什么说‘好’?”
苏小吉笑笑道:“我说你们名字真好。”
不做饭道:“我们名字哪里好了?”
苏小吉道:“你们的名字叫的可真是贴切。”他笑了笑道:“现在不是有很多人,走路的时候都是横冲直闯,从来不看路,所以走路不看路叫的是真好。”
不做饭道:“我的名字又好在哪里呢?”
苏小吉道:“现在有许多女孩子,长到二十多岁了,连个粥都不会熬,她们很多都不会做饭,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你岂不是也很有代表性?”
不是人道:“那我呢?我的名字又好在哪里?”
苏小吉道:“你的名字是最好的了,做人不是人,很多人岂不是正是这样?长的人的模样,却不干人事,要多卑鄙有多卑鄙,要多无耻就多无耻,上到官员,下到百姓,一个个坏极、坏透,哪一个人像个人啊?”
不是人拍手道:“你说的妙极了,长的像人却不是人,长着人样不做人事,比野兽都不如,正是所有人的写照,看来我的名字叫的最好。”
不看路道:“他们走路都不看路,所以我的名字好······”
不做饭道:“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会做饭的?所以还是我的名字好。”
不是人道:“什么他们,什么女孩子,都不是人了,还走什么路?做什么饭?所以我的名字最好。”
“我的名字好。”
“我的好。”
“不,是我的好。”
“······”
三个恶霸竟然争吵起来。
苏小吉叹了口气。
他最讨厌这样的弱智加罗嗦。
听他叹气,不是人道:“你为什么放屁?”
不做饭道:“你为什么冒烟?”
不看路道:“瞎吹哨子。”
三个人一起道:“扁他!”
苏小吉笑了。
他笑的很甜。
他笑的同时,已经出手。
很快的手。
张丽丽也已经出手,虽然看似温柔的手却不温柔。
不但不温柔,还堪比要命的刀。
那“刀”已经“砍”在了不是人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