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
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不可怜的?
功名利禄、爱恨情仇,不可自拔表演着的我们难道就不可怜?
追求这个、追求那个,自欺欺人的我们难道就不可怜?
可怜的我们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又有什么资本觉得别人可怜?真是个笑话。
明明自己也是可怜的人,却可怜别人,难道不是个笑话?
笑话吗?有人从来不觉得自己可笑。
慕容冬就是如此。
他永远都是最高傲、最孤冷,最受人尊敬的人。
别人看他永远都应该膜拜,他会可笑吗?
他的眼里,你们都是蝼蚁,谁也比不上他,就算是苏小吉,也是蝼蚁。
蝼蚁若是有比他强的地方,那就是该死的蝼蚁、该被教训的蝼蚁!
在他的眼里,苏小吉是可笑的,看他那副享受生活的样子,就如自足的爬虫一样,难道不是自我的沾沾自喜?
在他面前秀幸福,岂不是可笑?
现在那个可笑的人也被邀请来赴宴,丰盛的宴会并不热闹,因为整个房间也就三位掌门人和苏小吉夫妇。
当然,还有慕容山庄的主人:慕容夫妇。
为什么不多弄些人来热闹热闹?
慕容庄主的眼里,人人都是蝼蚁,蝼蚁是渺小的,配不上他的招待。
所以能招待几个蝼蚁中比较大个的蝼蚁,他已经在耐着性子了,况且他本喜欢宁静、讨厌喧嚣。
所以三位掌门人的随从和福伯都被安排到了别处。
酒已倒满,每个人的酒杯都是满的。
酒很香,整个房间都是酒香。
酒未饮,人已醉。
若不是醉了,为什么有人会说胡话?
只听海掌门道:“苏小吉,你是不是太自大了?”
苏小吉一愣,这个人他是第一次见面,何况当着主人的面,他怎么如此无礼?
若不是说胡话,就是太没礼貌,太不懂规矩。
苏小吉看了看慕容冬的脸,见他一点表情也没有。
没有表情,就证明他不反对,他不想管。
苏小吉叹了口气,道:“阁下是?”
海掌门一拍桌子怒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难怪我说你自大,你听好了。”
海掌门站了起来,好像他不站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他。
他若不站起来,苏小吉还真是看不到他。
不是目光达不到,而是他不愿意看。
他不愿意看,甚至连问了问都后悔,他应该不去问,当这样的人不存在。
他一贯这样做的,可是今天他竟然问了问。
干嘛问他是谁?还‘阁下’?是看慕容冬的面子吗?
苏小吉感到可笑,想不到自己也在改变,处境改变,连做事风格都有点改变。
自己是不是很没有骨气?
他虽然没有看海掌门,可是海掌门却还是说了下去。
他说道:“我是鼎鼎大名的海天派掌门人,我叫海如风,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小吉笑了,他不但笑,还笑的很大声。
海掌门愕然道:“你、你笑什么?”
苏小吉还是没有看他,他转过身子似乎跟墙壁说话:“你说他吹牛的功夫是不是最厉害?”
海掌门怒道:“苏小吉,你不要目中无人,”他说着再次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慕容家结实的桌子,竟然被他拍得散了架。
慕容冬再不说话可就是丢他这个主人的面子了,所以他不得不假惺惺的劝道:“两位息怒,这是酒宴,不是比武场······”
他一句话没说完,偏偏慕容雪就来请他。
慕容雪的理由足够他出去,慕容雪说:“少庄主,老庄主找您。”
既然是老庄主找,那么就只好去了,什么事情能比老庄主更加重要呢?
慕容夫人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过她总是很有礼貌很有气质的,就算是找理由离开,都走的有气质、有风度。
她轻声道:“失陪。”
话语如春风,就走了出去。
现在的屋子里只剩下五个人。
三个掌门和苏小吉夫妇。
三个掌门本来是死敌,现在面对苏小吉,竟然成了朋友一般,你说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很可笑?
海掌门见慕容家的人都走了,这岂不是给自己机会?
其实他也知道,慕容冬是故意走的。
他虽然五大三粗,看起来头脑简单,可是他的头脑一点也不简单。
头脑简单的人,怎么能做得了一派的掌门人?
头脑若是简单,又怎么会从慕容冬的一句话里,听出他对苏小吉的不满?
所以谁要是说他头脑简单,那时能怪自己识人不明。
他嘿嘿笑道:“苏小吉,今天我们三个就是专门来教训你的。”
他头脑果真不简单,一句话就把牛掌门和杜掌门也拉了上去。
牛掌门道:“若不是慕容庄主在,早就把你打成一堆肉泥了,现在没人了,你们是不是该求饶啊?”
苏小吉哈哈大笑,慕容冬都不敢跟他这么说话,这个家伙又算了球?
“算个球”当然是贬义的了,可是他心里就是这样想,这么看。
他还这么说:“你算个球?”
牛掌门的脸已经憋的通红,他第一次听人家说他“算个球”。
他虽然长的粗壮如牛,也不能“算个球”,因为他根本没听说过“球”是个什么玩意。
他吃吃的道:“你、你骂我?”
他一生气竟然结巴,在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个缺点,为什么竟然结巴了?
是在慕容山庄有点紧张?还是自己没有饮酒?
他练的是醉拳,酒喝的越多就越厉害。
他急忙喝了满满一大杯酒。
已经有点醉意了。
那么再来一杯,更有感觉了。
再来,他已经完全找到感觉了。
他歪歪扭扭的就朝苏小吉走了过去,虽然歪歪扭扭,却总是不倒地,这叫苏小吉倒感觉惊奇。
看他这个模样,海掌门和杜掌门都笑不出来。
他们知道醉拳的厉害,他们都吃过他的亏。
形醉神不醉,醉的功夫不仅仅有拳法,还有脚法,掌法,这个牛掌门把醉的功夫练到了极致。
天下爱酒的人又那么,相信他这种功夫一定可以流传下去的。
只听杜掌门笑道:“苏小吉虽然是后起之秀,我觉得还是比不上牛掌门的。”
海掌门此刻还在气头上,狠狠道:“我看那个自大的苏小吉,过不了牛掌门三招。”
杜掌门笑道:“什么三招,我看最多过两招。”
海掌门道:“我看那小子连两招也过不了,可能一招就把他打趴下了。”
杜掌门道:“一招?牛掌门又那么厉害?”
海掌门哈哈笑道:“不是牛掌门厉害,是那小子软弱,你看,你看他被吓成了什么模样?”
杜掌门道:“他被吓成了什么模样?难道被吓尿了不成?”他这么问着,转头看向了苏小吉。
只见苏小吉端起酒坛,海饮起来,他喝的一点也不少,看那模样,至少喝了半坛子。
杜掌门笑道:“他的确吓的不清,大概为了克服恐惧心理,想用酒麻醉自己。”
海掌门道:“这样他岂不是既软弱又愚蠢?醉酒了他就更不行了,他又不会醉拳。”
杜掌门道:“这个劲看来,他连半招都躲不过了,倒是叫牛掌门捞了个便宜,原来鼎鼎大名的苏小吉连办招都没有过去,就被牛掌门打的满地找牙。”
海掌门笑道:“咱们只管看,看苏小吉能不能过半招。”
杜掌门笑了笑道:“只管看有什么意思?咱们是不是赌上一把?”
海掌门一听说赌,感觉到大大有趣,他本身就是个赌鬼,立马说道:“怎么赌?”
杜掌门道:“若是苏小吉过了半招,你就把你的渔场给我一个。”
海掌门道:“若是没过了半招,你就把你的码头分我一半。”
杜掌门道:“好,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海掌门道:“何止四马,八马都难追!我们做为掌门人说出的话,岂可食言?”
突然咯咯咯咯的一阵笑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只见张丽丽已经走了过来,转动着眼珠道:“两位既然要赌,有没有兴趣再赌的大一点?”
海掌门道:“赌什么?”
张丽丽道:“若是苏小吉打趴下那个家伙呢?”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牛掌门,所以说“那个家伙”。
海掌门道:“什么‘那个家伙’,是牛掌门,是神川派的牛掌门。”
张丽丽道:“哦,牛掌门,若是牛掌门输了,又怎样赌?”
海掌门道:“若是牛掌门输了,我把我的渔场给你十个。”
张丽丽道:“我要渔场干嘛?我又不打渔。”
海掌门叫道:“那我折成钱给你,给你十万两白银,怎么样?”
张丽丽道:“好。”
杜掌门道:“若是牛掌门输了,我就把我的码头给你。”
张丽丽道:“我对码头倒有点兴趣。”她说道:“那就这样说吧。”
海掌门道:“那要是苏小吉输了呢?”
张丽丽道:“若是苏小吉输了,你们说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
海掌门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他邪恶的看了看张丽丽,嘿嘿淫笑道:“我们要是要你呢?”
张丽丽道:“要是他输了,你们就是要我,自然也可以。”她笑了笑道:“只不过你们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海掌门道:“有本事,我们个个都有本事。”
张丽丽笑了,笑的像个妖孽一般,她眼珠一转,道:“既然打赌,不如再赌大一点,如何?”
杜掌门道:“又想怎么赌?”
张丽丽道:“你们能过苏小吉几招?”
杜掌门拍着胸脯道:“苏小吉最多过我十招。”
海掌门道:“我只要九招就收拾了他。”
杜掌门道:“要是我输了,掌门给你做。”
海掌门道:“不错,我要是输了,听凭你们差遣。”
张丽丽道:“好,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们是不是苏小吉的对手。”
就见牛掌门的拳头,已经打在了苏小吉的身上,而苏小吉,还在抱坛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