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吉已经伸手过去。
胖子用他那后圆是手掌抓住了苏小吉的五指,翻来翻去的的看了一下,然后将耳朵也贴了上去,似乎能听出什么似的。
苏小吉问道:“看相看相,不是用眼睛看的吗?难道是用耳朵听的?这倒是稀奇的很。”
张丽丽一边嘲笑道:“老公,你懂什么啊,地狱里面有个谛听,就是用耳朵听听,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大概这位先生也是这样吧。”
突然苏小吉猛然感觉手腕一紧,接着整个手臂都失去了力气,他大惊之下,一只脚已经踢了过去,只听见“噗”的一声,胖子已经被他踢中,苏小吉这一脚下去,使用了十分的气力,胖子就是不被他踢死,也得被踢成重伤不可。
哪知道那胖子一个凌空翻身,苏小吉的一脚,反而就势顺了他一下,他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三步之外。
“哈哈哈哈,”胖子笑道:“公子果真是好功夫,竟然能在我捏住手腕的当儿就飞起一脚,要知道我那一捏,可是很少有人能躲的过去的,佩服、佩服。”
苏小吉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使用这样的手段?”
胖子道:“公子勿要多心,要知道‘包打听’可不是谁说要问话就会回答他的,没有一点手段,我们根本就懒得理他。”
店小二急忙道:“公子,不要多心,只有过了他这一招,包打听先生才会帮我们的忙。”
胖子道:“不错,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店小二道:“包打听的规矩,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若不想过这个规矩,那么你一句话也打听不出来。”
苏小吉释然道:“那么包打听先生,你总要对我们说点什么了?”
胖子呵呵笑道:“包打听先生稍后就来,所以三位现在不妨听我讲讲他的一点故事。”
苏小吉惊道:“难道你不是包打听?”
胖子道:“我自然不是了,我只是他的门童,谁要来找包打听先生,谁就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苏小吉道:“你既然不是包打听,那么你又怎么称呼呢?”
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经给人家起好了外号:比如叫‘皮球’或者‘肥猪’、或者干脆叫做矮胖子,倒也名副其实。
却听胖子道:“快开门。”
苏小吉道:“难道又来客人了?我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胖子道:“我说来客人了吗?”
苏小吉道:“若不是来了客人,你为什么说‘快开门’?”
店小二哈哈笑道:“这位公子,他的名字就叫做‘快开门’,我敲门的时候就一直喊他啊······”
张丽丽再次笑道:“什么?他的名字就叫做‘快开门’?这倒是个怪名字,难怪你叫一句包打听,叫两句快开门,我还以为你是叫包打听赶快开门呢。”
快开门道:“他自然想包打听能亲自给他开门了,以为任何一个能叫包打听亲自开门的迎接的人,都会招来好运气,就算不捡到黄金万两,也会得到一个漂亮的媳妇。”
张丽丽道:“吹牛,难道包打听是神仙不成?他给人家开开门,人家就有那么好的运气?”
快开门道:“不错,只可惜能叫包打听开门的人,到现在也仅仅就那么一两个。”
张丽丽道:“谁?”
快开门道:“一个就是街上的道士‘宏光大师’,一个就是镇子里最漂亮的女人‘谢蓉儿’。”
苏小吉道:“这么说谢蓉儿得到黄金万两,宏光大师得到了美女?”
快开门道:“不错,所以现在谢蓉儿是全镇最富有的女人,而宏光大师呢,是全镇最幸福的男人。”
张丽丽道:“难道这个镇子里有一万两金子就是最富有的了?那只能说明这里太穷了。”
快开门道:“谢蓉儿当然不止一万两黄金了,她最少也有十几万两黄金了。”
张丽丽道:“为什么她有那么多?难道她以财生财,越积越多了?”
快开门道:“当然不是,这位漂亮的谢蓉儿不但不会做生意,就连放点高利贷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不会做出来。”
张丽丽道:“那她是怎么把一万两变成十几万两的?难道那些黄金自己会下蛋不成?”
快开门呵呵的笑了,说道:“因为她个月都来拜访一次包打听,包打听每次都给她亲自开门,她一共来了十几次,包打听就给她开了十几次的门,她就突然多了十几万两黄金了。”
张丽丽忍不住的问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啊?”她问店小二道:“你说说,他有没有说谎?”
店小二笑道:“没有,我敢发誓他说的话一个字的谎言都没有。”
他说着就举起了手,准备发誓。
这时候快开门已经重新坐了回来,他大大咧咧的将双脚翘在桌子上,说道:“好歹那位漂亮的谢蓉儿姑娘比较知足,不是经常来拜访,不然她的金子越来越多,恐怕整个镇子的人都要嫉妒死。”
张丽丽道:“是啊,她那么多金子,难道就没有人对她起歹心?”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人连饭都吃不上了,一个弱女子有那么金子,若说竟然没有人对她歹意,实在奇怪的很。
不料快开门道:“没有。”
张丽丽道:“为什么会没有?”
快开门道:“因为凡是对她的金子有一点歹心的,全都会死掉。”
店小二道:“快开门先生说的不错,曾经有两个破产了的商人想打她的主意,谁知道白天刚起了歹念,晚上就死了;还有一个贼前去行窃,金子没偷着,却钻进了坟墓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快开门道:“传说那金子是鬼的宝藏,谁敢打宝藏的主意,谁就跟鬼过不去,跟鬼过不去的人,自然要到鬼门关去了。”
苏小吉道:“按照这个推理,岂不是说包打听开开门,鬼就会送钱去?那么为什么包打听开开门,鬼就会去送钱呢?难道鬼是包打听的奴才不成?”
快开门道:“这个就说不清了,这样的事情谁能够说清呢?就连包打听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张丽丽笑道:“那包打听要是天天给人开门,鬼岂不是要成为穷鬼?”
苏小吉却问道:“包打听为什么叫包打听?”
快开门道:“因为你们想知道的什么问题,他全部都知道。”
苏小吉道:“既然他全部都知道,你刚才怎么说‘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快开门道:“那是鬼的事情,不是人的事情。”
苏小吉道:“这么说人的事情他都知道,鬼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快开门道:“当然。”
于是苏小吉转头问店小二道:“既然他只知道人的事情,那么我们遇到了鬼,他能帮什么忙呢?”他笑道:“你没听见快开门先生说吗?他说包打听管不了鬼的事情。”
店小二笑笑道:“他虽然管不了鬼的事情,可是遇到鬼这件事情,却非要找他不可。”
苏小吉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店小二道:“因为可以管鬼事的那个人,只有他知道在哪里,也只有他出马,那个人才会帮助我们。”他叹气道:“所以,我们要想了结这件鬼事,还非得先找到他不可。”
快开门道:“不错,没有他带路,你们是万万找不到那个人的。”
苏小吉道:“那个人是谁?”
快开门笑道:“那个人自然就是宏光大师了,”他笑道:“除了宏光大师,还有那个男人能值得包打听亲自去开门呢。”
苏小吉道:“你说的这个宏光大师就是包打听开开门,他就得到了美女的宏光大师?”
快开门道:“是啊,就是他,他得到了美女,过的幸福的很呢。”
苏小吉道:“得到个美女就幸福的很?那世界上有那么多娶了漂亮老婆的男人,为什么却还有人不幸福呢?”
他虽然不是说自己,可是张丽丽的脸却难看起来,她难免会想:难道苏小吉娶了我过的并不幸福?
其实也怪不得她多想,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男人无意识的一句话,她们的小心眼里却爆了一颗原子弹似的,把生活炸掉一大片。
快开门哈哈的笑了,道:“漂亮女人和漂亮女人是不一样的,倘若你娶了个漂亮女人:她简直跟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你想要什么她就知道给你什么,你想做什么她就支持你做什么,就算你骂她、打她,她也任劳任怨,就算你在外面搞其他的女人,她也不生你的气,她永远是你最忠实的妻子、女仆、园丁和崇拜者以及红颜知己,你说你幸福不幸福?”
苏小吉道:“有这样的老婆?”他喃喃道:“我简直不相信会有这样的老婆。”
他一句话没说完,张丽丽已经拧住了她的耳朵。
苏小吉叫道:“你干什么?”
张丽丽撒泼似的道:“你是不是想要那样的女人?”
苏小吉无奈的道:“不想,因为我的眼里已经有个那样的女人。”
张丽丽气呼呼的道:“是谁?”
苏小吉道:“当然是你啊,你就是我最漂亮、最温柔、最体贴的老婆了,你干嘛拧住我的耳朵?”
张丽丽放开了手,红着脸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小吉道:“当然是真的。”
其实他的心里却在想:倒是没有发现张丽丽还有这么一面,原以为他们‘邀’族比较开放,她什么时候对自己如此严格了?
他心目的温柔转瞬之间变成了悲哀,难道张丽丽成了一个醋坛子?
他却不知道女人越是爱一个人,就越会变成醋坛子。
张丽丽越跟他相处就越喜欢他、迷恋他,越是迷恋他,就越变的酸、变的怪。
哎,女人啊,真是难以捉摸。
店小二和快开门怪异的看了看张丽丽,原本这个漂亮的如同仙子一样的女孩子,此刻在他们的心中成了一个吃人的妖怪!
吃男人的妖怪!
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娶到这样的老婆,不然岂不是一辈子失去了自由?
他们却不知道婚姻本就是爱情的坟墓,生活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责任,多一份责任,就少一份自由。
所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和幸福。
苏小吉咳了两声,继续说话。
他咳咳两声自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任何一个男人在外人面前被家里的母老虎咬了,总会觉得难为情的。
男人嘛,有几个不爱面子的?就算是苏小吉,也是个爱面子的男人。
好歹人家并没有注意他的尴尬,因为他们的目光已经看向了门口。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耳朵特别大,比普通的人足足大了三四倍,以至于那两只耳朵连着头发,好像跟他带着一顶盖着脸颊的大帽子一样。
快开门见他到来,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包打听,你终于来了,这三位等你多时了。”
他手一指,就指向了店小二、苏小吉和张丽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