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捉摸的命运,不可捉摸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你们有你们的,苏小吉有苏小吉的。
旧的故事结束,新的故事开始,这辆马车,又载着他们去缔造什么样的故事?
命运,该来的总会来的,躲都躲不过。
马车停下。
依然是深深夜色。
夜色里一盏灯火亮着,那是一条船。
船并不小,因为上面好多的人。
很多下人。
因为他们见马车过来,一个个都很是恭敬。
马车上的人在前,苏小吉夫妇在后。
上船。
船起锚,行驶。
灯光熄灭,船就行在黑暗里。
虽然在黑暗里行驶,可是速度不慢,可见这船已经行驶过多次,所以可以轻车熟路。
船要去哪里?
不必想,因为想什么也决定不了他的去处。
他该去哪里自然就去哪里,船是有主人的,主人自然有他的目的地。
目的地是哪里?
主人又是谁?
苏小吉可以想,可以随便想,这是他的自由。
但他想不到,怎么也想不到。
他想去问,别人也可以不回答,这是别人的自由。
他怕别人不回答,所以懒得问。
他不问更没有人给他说,就是问也未必说,何况不问?
不说就不说,他其实也不必想,因为想是徒劳。
徒劳的,不如去睡觉,所以苏小吉夫妇竟然睡着了。
难道他们不怕人害?
他们怕。
但是他们知道最起码现在是安全的。
若是想害他们,人家又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但是到底是谁想见他们呢?
夜海。
深深的夜海。
哪里又是哪里?哪里也看不清楚,只看见黑暗,黑暗!
海风,轻轻的海风,不是温柔,而是冰冷。
好歹苏小吉夫妇已经睡着,并不曾体会那赶马车的人的感觉。
他在叹气,为什么叹气?
黑斗篷已经摘下,可是夜色很黑,还是没人可以看见他的脸。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脸,为什么要叹气?
为什么叹气?
没人知道,苏小吉睡着了,他更不知道,就算没睡,他大概也不想知道。
他已经学会了随遇而安,因为只有随遇而安,才可以时时刻刻体会到生活,不太伤感的生活。
在随遇而安里,爱才会绽放甜蜜,梦才会插上翅膀。
梦,果然插上了翅膀
苏小吉的梦,在广阔的蓝天里,拉着张丽丽的手,追逐着白云。
他们都长着翅膀,如美丽的天使。
不,他们就是美丽的天使,大地上的一切景物在他们的眼里变的那么美丽和渺小。
一朵云飘来,他们站在云中。
张丽丽笑道:“太美了。”
大地是无边的绿色,绿的耀眼。
苏小吉道:“是啊,我们是不是很幸福。”
张丽丽道:“是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苏小吉道:“但愿幸福可以长久。”
张丽丽道:“嗯嗯。”
可以长久没?幸福可以长久?
梦突然醒了。
只听见船“波”的一声,大概靠了岸,苏小吉二人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大亮,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他们起身,出了船舱,终于看清楚船上的人。
那些人显然都是水手,一个个被太阳晒的黝黑,身体健壮。
他们见了苏小吉二人,竟然没有一个答话。
苏小吉笑笑道:“嗨。”
可是没有人给他答话,他们似乎根本不看他说话。
突然一个人道:“苏公子。”
是赶车的人。
现在终于看清他的脸。
一个老人。
花甲年纪,白发苍苍,胡须很长。
虽然老,却并不颓废,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闪着异样的光彩。
苏小吉施礼道:“您是?”
对方笑笑道:“老朽船伯,你也叫我船伯就是了。”
船伯显然不是个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但名字不就是一个称呼吗?
苏小吉问道:“我们这是去?”
船伯笑道:“去该去的地方。”
他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虽然如此,也总算是说了,不能说没有答苏小吉的话。
有时候就是说这么一句废话,就代表了礼貌。
人家客客气气,苏小吉也不好意思失礼,所以他客客气气的问道:“那么哪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呢?”
船伯笑笑,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指了指。
指了指船舱。
船舱上有字一行:“大海深处有人家”。
有句唐诗叫做“白云深处有人家”,意境很美,这“大海深处有人家”意境也不错。
大海深处的人家又会住在哪里?
海岛上?总不会是海底吧?
或许,马上就有答案。
张丽丽的脸绿了。
她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什么可惜没人在意,船伯微微一笑,走向他处。
苏小吉突然发现她不自然的脸。
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和美,变的忧虑和哀愁。
他问:“怎么了?”
她答:“你知道不知道水家?”
他答:“听说过啊······”他马上吃惊的道:“难道我们这是要去水家?”
张丽丽道:“是的。”
苏小吉道:“虽然出海,也未必就是去水家吧?”
张丽丽道:“‘那大海深处有人家’中的‘人家’就是指的水家。”
苏小吉道:“我们和水家好像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仇恨,他们请我们去干什么?”
张丽丽道:“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请我们的,是不是?”
苏小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凶多吉少?”
张丽丽道:“海上水家,陆上慕容家,这是两个惹不起的家族,但愿我们和水家不要有什么恩怨。”
苏小吉道:“看那个船伯似乎对我们并没有恶意。”他笑笑道:“也许是我的名气太大了,人家想见见我而已。”
张丽丽道:“那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海天派求到了水家呢?”
苏小吉皱着眉头道:“也有这个可能,他们能求到慕容家,自然也能求到水家。”
张丽丽道:“那怎么办?”
苏小吉安慰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便是。”
张丽丽道:“难道我们真的听天由命?”
苏小吉道:“虽然听天由命,也得斗一斗。”
他虽然说的凛然,可是一点也不严肃,就连嘴角还挂着微笑,所以张丽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金色的朝阳好像从云朵蹦出来一样,突然就热烈的照耀着他们的脸庞,把这里的一切都染成了金色,海水里金色闪闪,倒是壮观。
一群海鸟叫着从船上飞过,海天一色,美不胜收。
船快速的行驶着,海水,船儿,朝阳,海鸟,组成绝美的风景。
美,就惹人爱。
苏小吉和张丽丽手挽手,在风景里陶醉,陶醉成他们自己也成了美丽的风景。
远处,一片黑色的岛影。
岛屿就在海天交汇的地方。
船已经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向那里行驶过去。
是到目的地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
因为岛边还停着一艘船,见这船过来,一人喊道:“岛主特命我们在此接应。”
船伯已经迎了过去,他们显然很熟悉,因为他们不停的说着,还时不时的笑笑。
最后,一桶桶的水和食品由那个船搬到这个船上来,然后这船儿突然离岸,竟然快速的行驶了起来。
看这样子,他们似乎要行很远的路,不然为什么又补给这么多的水和食物?
苏小吉和张丽丽都很疑惑,可是没有人给他们解答。
不是说水家“海上行两日路程可到”吗?
既然两日,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的食物和淡水?
他们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