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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境


  苏叶看看一步步靠近,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韩奕,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是怎么破了自己的幻术,他,他现在想做什么?

  云生突然一个跨步上前,挡住了韩奕的去路,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大块布,丢到了韩奕头上,说道:“更深露重,还是快将身子擦干。”跟着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云生这才后退了一步,接着示意镇长上前,说道:“快将他带下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镇长自然也看出了刚才韩奕的眼神有些不对,生怕他又要惹出什么事来,所以一听云生这么吩咐,他就赶紧上前将韩奕拉了过来,唤了个下人,将他带了出去。

  “两位道长,今晚之事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们并不是有意冒犯,韩奕这孩子也不过只是口直心快了些,还望见谅。”镇长为刚才的事致歉道。

  苏叶哼了一声,并不理人,云生则笑得温和,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说道:“不过是小孩子玩笑,我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那孩子也该知道有时候心直口快并不是件好事。”

  “那是,那是。”镇长连忙点头应道:“今日两位道长也辛苦了,还请早些休息,我这就让下人领两位道长去休息。”说着唤来了两个下人在前带路将两人送回房中。

  两人的房间正对着庭院,房间虽小,却也还算整洁,一推开窗就能欣赏到庭院中的景色。苏叶在房中转了一圈,只唔了一声,面上不见喜怒,两个下人看着她脸色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房屋简陋又惹恼了这位道长,刚才韩奕在厅里的情形他们也是看到的,所以两人不禁往后缩了缩,生怕这小道长一个不开心,倒霉的就是他们了。云生知道她是因为刚才那事还没顺过气来,只得替她说了句还不错,便屏退了两人。

  “行了,行了,你还要气多久,不就是破了你的幻术而已嘛,他不是也在这大冷天的跳下池子,你也该消气了。”云生安抚道。

  苏叶忿忿道:“谁叫他居然认为我堂堂九尾天狐是骗子。”

  云生腹诽,你也知道你是九尾天狐啊,居然还跟一个小孩子抢面具,居然还抢输了。

  苏叶见云生没说话,接着问道:“不过你说他怎么知道破我的幻术的?”

  云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折腾了这么一晚,你不累啊?我可累了,我回房睡觉,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就走出了房间。被他这么一提,苏叶也觉得有些困了,算了,这次就先放过这小子吧。

  可苏叶躺下才没多久,就听到院子中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在院子中走动似的,于是她没去在意,翻个身接着睡自己的觉。突然,啊的一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听上去有些不对,苏叶好奇心起,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一看,原来又是那个叫韩奕的少年,他正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像是刚才墙上摔下来一样。

  “喂,你在干嘛?”苏叶扬声问道。

  韩奕闻声立刻从庭院那头冲了过来,捂住苏叶的嘴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

  苏叶一扭,从少年的手中挣开,说道:“离我远点,干嘛要叫我小声,难道你要做什么坏事不成?”

  “我做什么干什么要告诉你。”韩奕呛到。

  “我是看那镇长对你不错,我这是提醒你不要做什么坏事连累他。”苏叶看了看他身上沾的叶子和不远处的墙壁说道:“难道你要翻墙出去?现在镇上有孩子失踪,你还这么晚跑出去。”

  “哼。”韩奕没有回答。

  苏叶见他这幅模样有些生气,说道:“反正你这么讨厌,也不会有人拐骗你的。”说完她就转身回房,这孩子果然很讨厌。过了一会,她听到墙的那边传来咚的一声,多半是韩奕翻墙落地的声音,她听着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过这天晚上苏叶没睡好,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这么冷的天还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衫在后院井边洗碗。井水冰凉,她的手早已变成了紫色,一个不慎,就将手中的碗滑落在地。

  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妇人闻声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一看到地上碎片,便大声吼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就知道吃。”

  小女孩被吓得眼泪直往下掉,手足无措地想将地上的碎片捡起,却又划破了手指,手上一痛,碎片又掉在地上。

  妇人见状,将小女孩拉起,推进柴房中,说道:“就知道哭,今晚你就睡柴房,”边说边用锁链将门锁上。

  柴房中昏暗潮湿,一只老鼠从小女孩的脚边跑过,小女孩尖叫起来,拍着门哭着说道:“娘,湘儿知道错了,让湘儿出去,娘,娘。”哭声回荡在夜空中,但却没人来将她救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单薄的衣衫让她只能蜷缩在柴堆上。迷迷糊糊之间,小女孩觉得身子慢慢暖和了起来,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拥入怀中。是娘吗,娘来接她回去了吗?只有娘的手才能这么温暖,以前娘亲对她也是温柔的,从不大声跟她说话,可自从弟弟出生,爹爹死了以后,娘就变了,不再对她笑,也不再哄她睡觉了。现在抱着自己的一定是娘亲吧,小女孩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却又睡了过去。

  “道长,道长。”睡梦中苏叶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是谁?她挣扎着醒了过来,果然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听声音似乎是昨晚将他们领到房间的下人之一。

  “什么时辰了?什么事?”苏叶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清醒些。

  “已经快巳时了,老爷让我来请两位道长。”

  苏叶虽然觉得还早,但想到还有任务在身,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说道:“我这就来。”

  一番梳洗后,苏叶跟着那下人又回到了前厅,云生早就坐那喝着茶同镇长闲话家常了。一见苏叶进来,镇长连忙站起迎接,说道:“早膳早已备下,道长还请趁热了用。”前厅中的桌上早已摆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粥。

  云生也说道:“师姐还请快些用膳,别忘了师父交代的事。”苏叶闻言赶紧坐下,吃了起来。

  云生接着同镇长说道:“我和师姐待会想去那些失踪孩子的家里看看,不知可有人帮我们带路?”

  “本来我想让韩奕给你们带路,他对镇子最熟悉不过了,但这孩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那就由我给你们带路吧。”镇子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苏叶一边埋头喝粥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韩奕不见人影?难道昨晚上出去了就没回来?

  等苏叶吃完,和云生一起出门去查那些失踪孩子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时分。才一出门,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扑了过来,哭倒在苏叶脚边,“求求镇长,救救我女儿。”

  苏叶连忙将她扶起说道:“我会的,你放心。”她低头一看,这妇人竟然就是她梦中那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