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为首的保安凑到江凝雪身边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句。
江凝雪肯定是研习过凯奇的变脸,在这帮保安面前突然不再是刁蛮的大小姐,俨然是一个神情威严的公司高管,就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脸上虽然是在微笑,给人感觉却是上位者特有的气质。
“别说废话了!维持一下秩序,保持空气流通!”唐利连忙吩咐保安做事。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被疏散开来,当然了,人群并没有散去,而是放大了包围圈儿继续观看。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江凝雪突然就瞧见了骆秋,就见这家伙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悠悠哉哉的神色,在那冷眼旁观。
大小姐突然就想起来了:貌似混蛋秋号称是懂医术的!于是她连忙捅了骆秋一下,“喂,你不是说懂得看病?怎么在这傻站着?”
这种病不能急…还有第二口血没有喷出来,这第二口血必须在没人帮忙的前提下,自己吐出来,这之后才可以施救。
目测这老头发病虽然急,但还不至于要命,按程序慢慢给他调理吧……
骆秋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偏偏不这么说,非要装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节奏,“这老头不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嘛?你说我要是救他一条命,那他得欠我多大的人情?让老人家一大把年纪天天张罗着还我人情,那多不好!”
胖子听骆秋说风凉话,心里也知道他这是挂怀手表的事情;与此同时作为骆秋医术的受益人,他清楚的知道骆秋的本事——他想求求骆秋,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凝雪才不信这个邪,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个混蛋!你胡扯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斤斤计较这些小事儿?”
唐利上来就给了骆秋一下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鸡贼秋你傻呀?这老头死了线索就断了!”
骆秋见两位大小姐这么说话,再瞧瞧这两位的焦急的表情,心头一软——要是按照别人的节奏,心软了嘴就软了,可是骆秋偏偏在某些时候心软了嘴却更硬,就见这货一撇嘴,冷笑一声,“小爷我不想干的事儿,就算我爹在跟前儿也不能强迫我去做!”
听了这话,两位大小姐虽然恼火,但一时也拿骆秋没辙。
可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就听人群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家都退后,让我看看病人!”
说话间就见一个挺大年岁的老头挤进人群,这人一进来就先向维持秩序的保安亮出了一张证件。
其实不用亮出证件,大多数人也都认识这位:华夏中医协会副主席,驻天海市第二人民医院中医顾问,秦岳!
所以大多数人心中都是一阵轻松:病人有救了!
人群很自觉的往左右闪开,给秦岳腾出一个更大的空间。
可是奇怪的是秦岳并没有急着抢救病人,而是开始了等待。
不过当他瞧见病人家属,也就是胖子一脸焦急期盼的节奏;还有围观的众人好奇的神色,忍不住解释道,“病人所犯的疾病属于一种恶性心血管而疾病,这种病潜伏期很长,没有任何征兆,一旦发病九死一生。”
骆秋一见这个节奏,装狠毒是装不下去了,于是秦岳对大家解释的功夫,他在下面给两位大小姐做同步解说,“得了这种病的病人,一般情况下会吐出三口血——第一口魂飞魄散,第二口返照回光,第三口酆都殒命;而治疗最佳时机就是在第二口血喷出的瞬间…如果第二口血憋住了,那就算大罗神仙也没辙了!不过这老头发病虽然吓人,目测性命暂时无忧。”
听完骆秋的解说,两位大小姐终于忍不住称赞了骆秋一句,“看不出来,行家呀!”
书说简短,过了半根烟的功夫,步天峰第二口血终于吐了出来;与此同时秦岳也开始了紧张的施救——那边秦岳救人,这边骆秋继续小声的对两位大小姐解说,“治疗这种病,需要连续针灸心脉十五处大穴……”
说着话骆秋情不自禁的就要在唐利胸口笔画穴道的位置,结果被唐大帅妞红着脸,一个爆栗给虐了。
于是骆秋跳过穴道详解,揉着脑袋接着说道,“现在秦老爷子用的是回春针,不过他的回春针并非正宗,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顿了顿,骆秋接着说道,“高手行医,一般都会配合内力辅助针灸,但是秦老爷子不是练武之人,所以他的金针都是用药物泡过用来增加效果…十五出穴道扎完之后,再辅助针灸心脉周围十三处穴道,每隔五秒施针一次,时间把握不能有半点差错……”
在骆秋的讲解中,秦岳终于给步天峰施针完毕——施针完毕之后就是拔针,感情拔针也有讲究,那根儿在前那根儿在后,差之毫厘性命之忧!
当最后一针拔出体外,就见步天峰猛地睁开双眼,胸口一阵起伏,紧接着吐出一口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随着这口东西吐出,这老头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步经名见此情景忍不住哭了起来,“爷爷,你觉得怎么样了?爷爷……”
秦岳叹息了一声对胖子说道,“病人的病情虽然已经得到控制,却没有彻底复原,怪就怪发现病情太晚,眼下老夫已经无能为力。按照病人的身体情况,等下我给他开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照方服用应该还能再坚持半年!”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很意外——因为秦大国手很少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一时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疑……
当然了,这其中并不包括江凝雪和唐利。因为同样的话骆秋早已经说过一遍了!
她们的目光有些怜悯的落在了步经明身上,就见胖子傻愣愣的瘫坐在地,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有些时候,不是震天动地的哭声才能表现出悲痛和伤感——就好像现在,无声胜有声……
就在这时,步天峰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紧接着睁开了双眼。
步经名见状大喜,忙擦了擦眼泪,“爷爷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步天峰勉强一笑,“经名,扶我起来……”
步经名答应一声,扶着步天峰坐了起来;步天峰缓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半年?我这把老骨头早活得够本了,多活一天就赚一天,何况是半年!经名,不要难过,替我谢过位好心人出手帮忙!”
步天峰说话的语气虽然豁达,有一种看透生死的豪迈,但是长着耳朵的人都能听出这其中的伤感和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