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对准散弹匪连开了十多枪,巨大的冲击力让散弹匪接连倒退了十几步;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打飞了他的天灵盖,他这才翻身栽倒,绝气身亡。
骆秋终于出了一口胸中的闷气,紧绷的神总算放松下来。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孩发出一阵微弱的挣扎。
骆秋忍不住低头一看,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现在得姿势简直比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来的都要亲密!
由于怕开枪时跳出弹仓的弹壳还有火药余威伤害到江凝雪,骆秋一直把她的头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肩头;也正是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江凝雪胸口那两团灰常有弹性的凶器也被死死挤在了他的前胸。
刚才光顾着杀人骆秋没有注意,现在才觉出来那两个半球状物体都快被挤扁了,那两粒樱桃几乎要钻进他的胸膛,而他结实的大腿正好顶在女孩两腿之间……
伴随着江凝雪微微挣扎带来的身体摩擦,骆秋就觉得一股股过电般的感觉从胸口和大腿根处传来,下一刻他有些舍不得似的慢慢松开了抱着江凝雪的手臂。
江凝雪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跟异性这样零距离接触过,按理说她应该羞红满面,但此时此刻她的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因为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恐惧!
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一双眸子惊疑不定的盯着骆秋。
这年轻人是谁?
他因何会有如此狠辣的枪法?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杀人竟然都不会皱眉头……
一个个疑问伴随着巨大的惊骇涌上江凝雪的心头;虽然江凝雪潜意识里明白骆秋既然救了她,自然就不会害她,但她毕竟是第一次目睹这种血腥的场面!
这种情况下,女孩子一般都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来宣泄心中的恐惧,江凝雪也不例外;只不过这声尖叫还在酝酿的过程中,她首先看到了三个劫匪的尸体——
不远处直挺挺死在那的手枪匪,目测他眉心的弹孔似乎还在冒着青烟…
还有脚边被骆秋爆头的ak匪,一颗大好头颅在后脑中心部位被穿了一个大洞,花红脑子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就好像荒草地上点缀了一些白色,红色,粉红色的小花…
散弹匪半拉天灵盖被掀翻落在一边,就好像一个小碗;一些红白之物落在碗里,像极了江凝雪早饭吃的一碗放了很多辣椒酱的豆腐脑……
一瞬间,恐惧变成恶心,尖叫转为了呕吐——江凝雪身子一软,趴地上就狂吐起来,吐得那叫一个彻底!把大前天吃的两份烤肠都吐了出来…
看着江凝雪痛苦的样子,骆秋忍不住一阵苦笑。
他摇摇头,缓缓走到江凝雪身边蹲下,轻轻拍打她后背,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当骆秋蹲在江凝雪身边的时候,江凝雪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危险人物远远的推开;但是强烈的呕吐已经消耗了她全部体力,她接连做了几次努力也没能抬起那好像灌了铅的手臂。
不过江凝雪很快就发现后背上那只温柔的手掌,还有那更加温柔的动作似乎有着一股魔力,正慢慢的,轻柔的抚平着她内心的波澜。
她忍不住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骆秋的微笑——这笑容比他的手掌更温柔,而且淡定、自信之中给人一种亲近和安心的感觉。
内心的恐惧渐渐被这笑容淡化,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彻底平静下来的江凝雪凝视骆秋,轻轻吐出两个字来。
骆秋伸手轻轻把江凝雪扶了起来,淡淡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说着指了指小木屋门前的一个角落,柔声道,“那边有水管…”
顺着骆秋手指的方向,江凝雪就发现木屋门前的一个角落,真的隐藏着一个水管,就是那种利用杠杆原理压水的东东。
她正暗暗佩服对方的眼力,却听骆秋接着说道,“你先去洗一洗,我来处理一下这些尸体。你放心,我既然敢杀他们,就有处理善后的能力,绝对不会连累到你。”顿了顿,骆秋又说道,“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去警局。你毕竟是人质,应该去录份笔录,报个平安。”
骆秋前半句话并没有让江凝雪如何意外,因为她早已经看出面前这少年不是一般角色;倒是后半句话让她吓了一跳。
江凝雪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跳出老远,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不,不!我不去警局!警察一定会送我回家的…”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幽怨,“我爸逼我跟一个完全不认识,不了解的男孩订婚——我离家出走那天就发誓再也不会回去!”
听了这些,骆秋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或许是对女孩的性格有些好感,或许是感动女孩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还替他向劫匪求情——骆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要保护这个女孩!
心念翻转,骆秋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你也是逃婚出来的?”
江凝雪立刻听出骆秋话里的味道,心里暗暗吃惊:难道说他也是逃婚的?怎么他这么厉害还要逃婚呢?
正疑惑间,就听骆秋轻声道,“既然你不想去警局,我也不能勉强。救人救到底,说吧,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江凝雪眼前一亮,欣喜的说道,“你把我送到长途车站就好了!”顿了顿,她语气有些哽咽,“月末是我妈十七周年的忌日,我要去边北老家祭拜…”
原来他也没有妈妈?
十七周年?她今年才多大?也就是说,她跟自己一样,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
骆秋内心深处又增添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时,更生怜惜之情。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好吧,就去长途客运站。你快点去洗一洗,我把这些处理了咱们立刻出发。”
江凝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转身刚想去洗脸,却见骆秋已经趴在了草地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喂,你,你这是干嘛呢?”
“别喂喂的,叫我叶风。”骆秋随口把自己曾经公司的招牌拆了,拼凑成一个假名字。
“叶风?”江凝雪就小声重复了一遍,然后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叫程雪!”
江凝雪三个字在嘴边转了几圈终于没有说出口来。只因她自从逃婚以来,潜意识里就已经摒弃了从前的一切;而程雪,正是她去世母亲的名字。
两人互通姓名之后,无形中都觉得彼此之间更熟络了一些。
江凝雪接茬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子弹壳。”骆秋低着头继续认真地翻着地上的杂草。
江凝雪这才发现骆秋手里已经攥了六七个弹壳。她立刻联想到电视里面的一些情节,有些恍然大悟:嗯,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消灭证据吧?看来这家伙极具反侦查能力嘛…
却不想骆秋突然抬起头来,一脸得意,笑呵呵的说道,“这些弹壳可以卖给黑市的军火商人,然后再做成子弹。这道理跟‘酒干瓶卖我’一样;只不过子弹壳虽然小,却可以卖的贵一些。”
江凝雪额头上顿时升起一排黑线:这个人也太鸡贼、太能算计了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国产山寨版的葛朗台?
心中腹诽了一下,江凝雪晕头转向的跑去洗脸了。
女孩子都爱干净,再加上八月份的天气也怪暖和的,所以江凝雪守着水管子好好地洗了一下——虽然只是洗脸和胳膊,却也足足用了十多分钟。
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吃惊的发现骆秋已经挖好了一个挺深的大坑,坑里面堆放着三个劫匪的尸体和装着赃款的袋子,就差往里面填土了。
江凝雪忍不住暗暗赞成骆秋办事效率——这杀人挖坑埋尸体的事情他干的还真挺顺手?熟练工吧?
眼前看到的一幕幕情景虽然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江凝雪:面前这个少年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她心深处的潜意识里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这个男孩不是坏人,至少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