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珊眉眼间浮现出一丝厌恶,“想如今你我推心置腹而谈,只是能确定非你我二人所为。原先还有些怀疑佟贵妃,或许她没料到自己会病得如此沉疴,她能做出这样的手笔也未尝不可能。只是刚才听了你所言,只怕此事还真的与她无关,她若真要出手必有后招,哪里会如此稀松平常便放手了。这样算来,惠妃身份敏感,避嫌尤为不及,哪里还敢来蹚这浑水,剩下的荣、宜二人却是各有千秋了。”
她盯着宁德,道:“你和荣妃走得近,我与宜妃相熟,不如我们各自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参详参详。”
宁德轻轻地抚了抚垂到肩头的流苏,沉吟着不语。海澜珊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我先说吧。宜妃姐姐性格张扬,在宫中喜欢她的人不少,可是恨她的人也不少。此事不仅我知,皇上知,连宜妃姐姐自己也明白。所以便是除了我们,她也不能理事。宜妃姐姐那泼辣的脾气,到底比不上佟贵妃绵里藏针的手腕,她脾气急,担不了这个担子。因此我倒有些怀疑荣妃。”
宁德摇了摇头,“如果是这个缘由,不会是荣妃姐姐做的。道理和你的差不多。你要知道原先按辈分,也轮不到我身上,和惠妃姐姐一起协理后宫,只是荣妃请辞,又说自己不识字,才越过她去,到了我身上。你说她当年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何必还要兜这样一个大圈子。她不识字也是事实,在宫里行文、批示都要写字,只这一样她就不能。”
海澜珊听了宁德所言有些泄气,“如此说来,竟是没有人了。”
宁德劝她,“也许只是那个宫女自己多事,妹妹也不必想得那么深远。”
海澜珊见她说得真切,点点头道:“我和佟妃娘娘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为着姐姐和佟妃娘娘走得近,便有意向姐姐示好,却也怕会给姐姐添麻烦,让人不快。如今也不怕姐姐笑我猖狂,日后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宁德笑了笑,如今她已无所求又何必去求人呢?只是不愿辜负海澜珊的一片盛情,她还是颔首为礼。一阵风过,春寒最是料峭,宁德衣衫单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见海澜珊亦是缩了缩脖颈便道:“这边风紧,我们去亭子里说话吧。”
海澜珊欣然同意,正欲拉了十公主一道过去,手却一松,她吓了一大跳,赶快四处张望,忽然见十公主蹲在堤上,伸手要去摘堤坝边的一朵小花,身子凌空,已是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海澜珊和宁德俱是一惊。海澜珊有些着急,失声喊道:“宝宝,快过来,快过来!”
十公主见额娘唤她,更是开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就要跑过来,谁知起得急了,一脚踩空,只听扑通一声,失足掉进了湖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