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秋风嘶鸣,落叶不尽。吃完饭后,叶飞回到房间,搬出椅子坐到窗前望月。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做,以前窗前望月是因为孤独,今天则是因为害怕。他的心跳一直在飞快地跳动着,右掌心上李茜茜的温度和柔软似乎还残存着。
“我喜欢茜茜么?”他问天山的那轮弯月,“什么又是喜欢?”
但有有些事情,叶飞心里很肯定,那就是他喜欢和李茜茜牵手时那种紧张害羞甚至是害怕的感觉,也喜欢和李茜茜那对明亮的大眼睛对望凝视,尤其距离越近越好。
十五分钟后,叶飞敲响了言茹的房门。
开了门后,一个满脸疲倦的言茹出现在面前。可即便如此,在她的身上叶飞总能感觉到一股自信的活力。“讨厌鬼,干嘛呀?”言茹状态低沉问道。
“有些烦心事想找人聊聊。”
言茹抬起头,向叶飞作出一个得意的鬼脸后,佯装住一副鄙夷的样子冷冷道:“那进来吧。”
进了房间,叶飞径直坐到言茹的床边。轻叹了一声后,他说道:“今天我和茜茜牵手了。”
“什么!”言茹的表情很震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恭喜你呀,没想到你这么讨厌的人都找到女朋友了。”
“牵了手就是成为男女朋友了么?”叶飞不解问道。
“叶飞!”言茹突然很不高兴,“那你觉得什么样才能算呢?你别那么讨厌行吗,既然都牵人家的手了,就得..就得..负责到底!”
“是她主动牵我的手!”
“可你也没有拒绝呀!”言茹反驳,“这说明了你内心深处也是想跟她牵手的,也喜欢她。”
“那我之前还抱过你呢,你不是也没有拒绝?那是不是说明你内心深处也是想被我抱的,而且也喜欢我。”
“那..哼,那不一样!”言茹气鼓鼓地说道。说着她走到叶飞身旁,推着叶飞说道:“讨厌鬼,你出去,我才不想搭理你和你小女朋友的那点破事!”
半分钟后,叶飞被言茹赶出了房间。无可奈何之下,他返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被言茹这么一闹,他心情变得更糟糕。
周二,秋意更浓,落叶更不尽。又是在浑浑噩噩中,叶飞终于盼来了放学。如同昨日一样,周川一下课便先溜走。回家的路上,又只剩下叶飞和李茜茜二人。在教学楼通往校门口的路上,叶飞刻意制造着各种无聊的话题,虽然他内心很排斥这种做法。好在李茜茜很配合他,常常被他逗得发出轻快的笑声。
“叶飞,你今天要不要送我回去呢?”快到校门口时,李茜茜突然问道。
叶飞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点点头道:“嗯!”
脚下自行车的轮胎軋扁了沿途中一片片落叶,叶飞又载着李茜茜来到了昨天那条漫天飘叶的宁静小道。停下车后,看到穿着单薄的李茜茜身体在颤抖,叶飞脱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踩着黄叶铺满的湿地,两人再次牵手了。此时,远在西边的夕阳躲在云里,只羞涩地露出淡淡的光芒。
又是一个激动难眠的夜。
在黎明将近的时候,叶飞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然而,一阵风吹过,撩起的却是一阵长发。醒来之后,已经到了上学的时间。打开房门后,言茹已经背着书包走下楼梯。叶飞伫立在门前,静静注视着那头远去的长发。
时间浑浑噩噩地向前,又来到了周五。一大清早,言茹就敲响了叶飞的房门。
“讨厌鬼,今天是中秋节,勉为其难地送你一个月饼吧。”言茹边说着边将一个月饼递到叶飞面前。
叶飞接过这月饼,心里甚是高兴,他傻笑道:“谢谢你,那祝你和叔叔中秋节快乐哦!”
“哼!”言茹白了他一眼,“我爸爸就在楼下,你不会自己去跟他说呀。”
说完,言茹往楼下走去。叶飞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长发。
半小时后,到了班上。一入座,周川便将一盒月饼递到叶飞面前;随后李茜茜也转过身来,她悄悄说道:“叶飞,我今天买了一个心形的蛋糕,我们下午放学后一起去吃吧。”
“嗯!”叶飞笑着点头。此前四天,他每天都送李茜茜回家,两人每天都牵着手在那条漫天飘叶的小道上漫步一段。自从李茜茜向他表白后,他发现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距离。如今他尝试跨过这种距离后,却才发现感觉变得更加奇怪。
中午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周川突然对李茜茜说了一句古怪的话——“表妹,你多吃点,我敢保证你以后肯定会怀念这种味道。”
在叶飞的期待和不安之中,终于迎来了放学。一下课,他便载着李茜茜来到了他每天都要路过的公园。两人坐在公园湖边,由于秋风撕扯着温度,两人只好紧紧地挨着。李茜茜看起来有些沮丧,她头歪在叶飞的肩膀上,问道:“叶飞,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啊!”叶飞有些不知所措,“上学呀,争取能考上个大学。”
“那你将来打算住在这个城市么?”
叶飞微微点头,回答:“不确定耶!到时候要是能在这边找到工作了,就住在这边呗。”
“叶飞!”李茜茜突然哭了,如珍珠般的晶莹泪珠一滴滴地从那双灰白的大眼睛中落下。
“茜茜你怎么啦?”叶飞双眉紧锁。
李茜茜霍然起身,向前两步更靠近那面平静黑冷的湖。叶飞将手中的蛋糕放到石凳上,走到李茜茜身后,又问道:“是不是我又惹你难过了呀?”
半晌之后,李茜茜才回头过来,满脸都是粉红色的泪痕。出其不意地,她倾身向前,在叶飞的脸上留下一个粉色的吻..
此时,在湖对面的马路上。言杨的车停在斑马线前,他问道:“小茹呀,今天是中秋节,你没有告诉叶飞要回家吃饭么?”
“爸爸,那讨厌鬼最近忙得很,还是别打扰他了。”言茹话里有话。
“咦,那不是叶飞么!”言杨的目光已穿过路边寂静的湖面。
言茹侧头,目光绕过坐在她左边的言杨,看向前方。她刚好看到,李茜茜亲吻了叶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