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叶飞没有接受杨青的邀请出席饭局,依旧是和李茜茜留在教室里补习功课。昨天周川买来了一大堆初中生的课本和资料,要叶飞每一科都得从最简单的基础掌握起。叶飞虽很努力,可这一周的成果对于他十年学习生涯的空缺而言是杯水车薪。不过,这一周对他而言是美妙的,因为他突然多了两个谈得来的朋友。
李茜茜坐在周川的位置上,挨在叶飞身边轻声教授辅导。叶飞发现她说话的声音很独特,很像动画里人物的声音,甜美且婉转。
六点,夕阳斜照到书桌上。叶飞合上书,笑道:“茜茜,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
“嗯!”李茜茜微笑着点头,“周末就不能给叶飞补习了,叶飞在家里可不要偷懒哦。”
叶飞起身,佯装作不耐的表情咕哝道:“知道啦!”
“如果叶飞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可以找校花问问,她的成绩可是在年级名列前茅。”
叶飞想了想,连连摇头道:“那还是算了。”
二人走出教室,此时偌大的校园里十分安静,没有几个学生走动。这种冷清的感觉让叶飞心里觉得压抑,他低声叹道:“一到周末学校就会变得冷清。”
“嗯!”李茜茜惊觉到叶飞脸上的黯然。愣了愣,她笑着说道:“叶飞若是怕周末无聊找不到事情做的话,可以找表哥和我玩哦。”
“你表哥太无趣了,我能单独约你出来玩么?”叶飞搔着头说。
霎时间,一道粉色的红晕爬上了李茜茜的脸蛋。她埋着头,声音极细地“嗯”了一声。
五分钟后,叶飞骑着车将李茜茜送到公交车站。二人分别后,初秋荒凉的风和孤独随即涌上叶飞心头。同以往一样,公交车站周围人潮涌动。叶飞在颤抖着,在害怕不安之中顿时忙乱无措,也在害怕不安之中醒悟到要学会承受。
他跳下自行车,按照言茹教给他的方法将周围的人都看作是毫无敌意的猪头。缓缓推着车,他走进城市充满的人群,在如此荒诞的想法作用下,周围的世界在变得友爱且充满童真。叶飞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他在跟这里所有的猪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十分钟后。
路过上次被三十多名学生围堵的路口时,叶飞听到了巷子里传出了惨叫声。出于好奇,他将车停放在路口的酒店门前,走进巷子里。在巷子的尽头,叶飞看到三个染着红黄发色的青年正对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人拳打脚踢。
而那个被围殴之人,竟然是观文中学的高三老大——杨青。杨青双手紧捂着脸,不愿意脸上留下遭人挨打的痕迹。在叶飞走近之后,他双眼霍然射出两道精光,紧接而来的是羞愧的眼波闪烁光芒。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叶飞,却不是在向叶飞求救,而是示意叶飞快走。
叶飞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而是大步走近。很快地,那三个青年也察觉到了叶飞,其中脸上又一道刀疤的红发男扭头冲着叶飞大喊道:“哪里来的小子,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我认识他!”叶飞指着杨青说道。
“快走呀,傻瓜,别管我!”杨青唉声叹气道。
“你认识他?”。红发男扭身走到叶飞面前,狞笑道:“那你有没有带钱来了呀?”
叶飞用诧异的眼神望着红发男,心想着会不会正如周川所说,每学期这学校外面的流氓地痞会来找杨青受保护费,而杨青正是因为未能及时付保护费才遭打。他微微点头,说道:“钱带了。”
说着,叶飞从书包里拿出一百块钱,交到那红发男手中。红发男看着那一百块钱,勃然大怒,叱喝道:“妈的!你耍我们呢!”
叶飞冷笑,将一百块钱拧成一团往那红发男脸上砸去,且说道:“这一百块钱是给你当医药费用的!”
“不要!”杨青大喊阻止。可叶飞的脚已经在他喊出口的那一刻踢在了红毛男的腹部,红毛男“呃”惨叫一声后,还未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叶飞第二脚已至。叶飞的第二脚抬得极高,如大刀阔斧向红毛男脸上劈去。只两脚,叶飞便将红毛男打晕在地。
见红毛男趴到地上,另外两个站在杨青面前的黄毛青年挥拳奔向叶飞。叶飞原地转身,一个回旋踢刮在二人脸上,跟对付学生不一样,叶飞在对付这几个社会上的流氓痞子可是没有半点留力。他这一踢,足以让这两个黄毛青年头晕目眩。
然而,他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而是同时出双拳,分别击在那两人的右胸口。两人如同被车撞了一般,向后飞出贴在了墙上。落到地上后,那两人已近似昏迷。
叶飞先是捡回拧成一团的钞票,轻轻摊开放回到书包内,随后走到杨青面前将他扶起,说道:“你说你要请我吃饭,不会就是来这吃人拳打脚踢吧?”
杨青毫无感激之情地瞪着叶飞,冷冷道:“你又没来,所以饭局就取消了。叶飞,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了我,不是在帮我!”
叶飞冷哼了一声,说:“我可没想过帮你,我只是看不惯这群人以多欺少。”
“可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打了这群人,明天这群人就会带更多的人来打回去,直到把你打怕,他们才会罢休!”
叶飞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对他而言,无论是再多的人来找他,结果都会是他赢。他松开杨青,大步离去。
“叶飞,”杨青冲着叶飞的背后大喊,“你今天不仅是害了我,而且害了你身边的人,甚至整个学校的人都被你害了。”
叶飞忿然回头,质问杨青:“我怎么害大家了?”
杨青轻蔑地看着他解释:“你很能打,所以你不怕有人找你麻烦。可你身边的朋友呢?他们会因为跟你走得近遭连累。这几个人都是我们学校附近的势力团体,每年我给他们保护费,就没人敢来骚扰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今天却打了他们,大家的保护伞也就没了。”
“哼哼!”叶飞忍不住轻笑,心里面却微微颤抖,觉得杨青所说并非毫无道理。“我们的保护伞是学校和警察,不是他们。”
说罢,叶飞飞似的离去,消失在渐渐降临的夜幕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