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是白雪搀扶着的那个老妇人,老妇人走进来,老和尚赶紧过去,关切地道:“你怎么过来啦?”
江山也走过去,挽着白雪的胳膊:“这么黑的夜,你过来干什么?”
老妇人握着那老和尚的手,语气凝重地道:“你一夜都老了二十多岁了,今天你找到了倾诉内心的人,我应该过来看看。”
老和尚拍了拍老妇人的手:“我对不住你,你同样是一夜老了二十多岁。”
“对不住的应该是我,我的家庭给你一直带来压力,让你的心一直承受着苦痛,一直没有放松去爱过。”
老妇人声音有些颤栗,心里充满了愧疚,老和尚心微微一颤:“你别这样说,是我对不住你,从一开始就让你受苦了,你的心比我更苦。”
两个人的对话,让白雪的心一直往下沉,面前这对老人的情形,跟自己与江山是一样的,家庭相差太大,自己的家庭会不会给江山带来无形的压力,江山也会跟老和尚一样,最终受不了压力,而变心呢。
白雪的沉思,让江山觉察出来了,他紧紧地握着白雪的手,想给她力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他对白雪的爱,始终都不会变,就像有一首歌唱的那样。
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的选择。
白雪眼里满是深情,她情不自禁地靠在江山宽厚的胸前,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她心里默念着,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江山绝,就是江山变心了,背叛了自己,她也要像徐达望的老伴一样,对他不离不弃。
东方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出现在窗前,照亮了整个房间,江山与白雪向两位老人辞行,老妇人执意要两个年轻人吃一顿老和尚做的粥才走,两人同意了,这个点了,应该吃早餐的。
吃过早餐,老和尚与老妇人将两个年轻人送到码头,看着他们上了轮渡,向他们挥着手,看到这种送别的情形,江山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还会回来的。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追月。
人生一世,无数的辉煌,无数的成就,也只落下一身僧衣,最后的归宿,还是这寺庙里做做粥,我老了,也许会重走徐达望的路,藏身在这寺庙里,赎自己所犯的罪。
“雪儿,等到我老了,我也来这寺庙里。”
望着远去的小姨山,望着两个老人缩小的身影,江山感慨地对白雪道,白雪依偎在江山的怀里,望着江山眼睛里的自己,一眼深情地回答江山道:“你来寺庙里,我也来这寺庙里,你住寺庙的那头,我住寺庙的这头,每天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雪儿。”
江山情不能已,把白雪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想就这样一直拥抱着她,一直到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轮渡靠了岸,江山站在岸边,他俯身拾起一颗石块来,他用力朝水里扔过去,那石块随着江山的力量,在水面上一直漂过去,漂了很远,很远,最后落入江中。
看着落入江中的石块,江山心有感慨,人就像这块石块一样,一开始你借助各种力量,或者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欢蹦乱跳,那么有有生命力,可是当力量枯竭的时候,它还是会落入水中,连自己葬身在哪,都无法知晓,人不也是如此吗?
一夜未归,虽然给父母说过情况,父母还是会着急的,当江山刚到小北门巷口时,江山的父母已经站在那里多时,两个老人是心急如焚,在那巷口来回踱着步,江山想,两个老人估计一夜没睡,一大早就站在巷口,等着儿子的出现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才几十里地呢,父母就急成这样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爹,老娘,你们站在这里好久了吧,看你们头上的霜冻,都像下一层雪一样,谁让你们这样着急的啊,你儿子是大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就是扔出去,也不会丢的啊。”
江山拍了拍两位老人头上的霜冻,两个老人头发都湿了,肯定在这里站了不是一会半会的啊。
“臭小子,说话没个正形,什么扔了,丢了的,一夜没回来,可把你老娘担心死了,昨晚在哪睡的啊,冻坏了吧,晚饭在哪吃的啊。”
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江母上下打量着儿子,看看哪里少了一块没有,头发少了一根没有,一时却把白雪冷落在一旁了,江山就嘟着嘴道:“老娘,这里可不是你儿子一个人啊,还有你雪儿呢,你的儿媳妇啊。”
江母赶紧转过身,把白雪拉过来,摸摸她的头,又拍拍她的背,关切地道:“闺女,让你受苦了吧,昨晚没冻着吧,都怪我没有叮嘱山儿,让他记住轮渡的时间呢,你们是年轻人,又好面子,肯定没想到去寺庙里,讨点斋饭吃,在寺庙里借宿一夜。”
“阿姨,您放心吧,我们就是在寺庙里吃的晚饭,在寺庙里过的夜呢,连早饭也是寺庙里吃的呢,寺庙里的饭好香的啊,我喜欢吃,我们没有冻着一根毫毛,你看看没有少一根毫毛吧,呵呵。”
白雪呵呵地笑,在江母面前转了两圈,江母乐了:“哈哈,闺女,这我就放心了,如果把你冻坏了,我可交不了差啊。”
“老娘,你儿子脸皮这么厚,能冻死饿死,那才怪呢,哈哈。”
江山嬉皮笑脸,拥着母亲的肩膀,江父插话道:“老伴,孩子们回来了,别站在这巷口了,有什么话,赶紧回家去说吧。”
四个人转身就要往家去,这时后面追来一个人,她边追边喊道:“山哥,你等等我啊,我也给你回家,我还跟你买了麦当劳的烤鸡翅呢,山哥哥,你等等我啊,你知道我跑得慢啊。”
听这喊声,江山就知道追来的人是谁了,四个人回过头来,胖姑娘张艳,那是一头的大汗,早上妆估计化得比较浓,粉底被汗水浸透了,一脸的粉泥,手里提着一个麦当劳的纸袋。
望城就一家麦当劳,那家店离这里有一公里地呢,怪不得胖姑娘跑一身汗的,不过,这姑娘如果天天买麦当劳,那也是个减肥的好办法。
江山母亲问道:“山儿,这姑娘是你同学吗?”
“啊,老娘,这姑娘你不认识啊?”
江山失声而道,这老娘还是我家老娘吗,让儿子相亲的姑娘,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这不是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啊,人家是坑爹,老娘,你可是在坑儿啊。
江母看着江山:“你的同学,你老娘,怎么会都认识啊,你这同学份量可不轻啊。”
“老娘”江山心里那过难受啊,如果不是自己老娘,是哪个媒婆,他都有掐死她的欲望。
张艳跑过来,一下子就挽住了江山的胳膊,把买来的鸡翅递到江山的面前,娇嗔万状地对江山道:“山哥哥,这可是我跑过去,跑了二十分钟,给你买的鸡翅啊,你可要好好吃啊,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啊。”
人长这么胖,一公里不跑二十分钟才怪呢,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滚过来的,二十分钟能滚过来,那已经算是速度了。
张艳一身肉靠着江山,那热量一下子传过来,江山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不自在,江母却大摇脑袋。
“哼,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太肆无忌惮了,前女朋友还没走呢,后女朋友就粘上来了,我儿子也不例外,不是好东西。”
